熟得不能再熟悉的话,听在策凌的耳里是完全的哭笑不得。自己与风萨这场缘份,绝对称得上诡异。本来两不相搭的人,却偏偏因为纯悫走在了一起。谁看谁也不顺眼的最初,怕是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吧?五年前自己曾经用过同样的话劝过她,而五年后,几乎算是一字不差的又还了回来?
老天爷办的好差事!
见策凌半天不语,希颜有些心急,才要开腔时,策凌已然回过神来。二月至今,前后百余天光景不曾理须,早已变成虬髯客。那样的面容本已偏凶,再加上漆黑深暗的眸色,纵使是友,希颜也觉得身上有些泛冷。策凌与准葛尔之间本已是世仇,如今再加上纯悫……
“我不会放过他的!正如你不会放过那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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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离马散,两个时辰前热闹无比的送行地终是冷寂到一人全无。
戴铎在看到所有想看的内容后,悄悄从密林内退出身来,才出林后却见胤祥一身肃杀的站在林外。身上不觉一紧,才要说什么时,就听远处熟悉马踏之声疾来,转眼间雍亲王胤禛已然回岸。看看此间情景,顿时明
白。
“十三弟!”
才要解释什么,却已然让胤祥反问:“四哥,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不准动风萨,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胤禛无语,扭脸瞪戴铎,真想掐死这个死丫头。可……
“十三爷不必担心,戴铎并无丝毫冒犯令友的打算。只是对那位美人很好奇罢了!”戴铎笑意盈盈解释,可换来的却是胤祥冷漠的眼神。瞟了一眼这个来历不明的怪异人,胤祥再次看到胤禛:“四哥!管好你的奴才。否则下次,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到时候不管是死无全尸,还是死有全尸,你是再见不到你这个破奴才了。
话中深义听得胤禛实是头痛!
看十三弟再不和自己说话,扭身上马奔离的样子后,更是气自不打一处来。
扭头看戴铎:“你、你……”气得手如秋叶,可那个女人却是压根睬都不睬他,翻身上马便走。
结果,最后、号称冷面阎罗的雍亲王就被自个儿的‘西席先生’独自扔到了荒郊野外。
消息经由阿尔哈图口中传进畅元阁时,风萨才自哄了车布登扎布入睡。
侧厅书室内,书案之上玉萱铺呈,号笔之下腕转倾力,斗字如方。桂嬷嬷细心研墨,耳中听到阿尔哈图所说之事后,实在是觉得怪异。四阿哥怎么就连个家奴都管制不住了?
“这事还有哪些人发觉了?”京城里外可是连一个安全的地儿都难找,更否论是这样敏感的时候。哪个主后面没跟着七八十来只眼线?
阿尔哈图唇角冷冷:“大概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吧?”今天皇上派了许多阿哥去送十额驸,虽然这些人极有眼色明面上都早些走了,但到底风萨和策凌后来又说了什么内容,却是都想知道的。眼线自然是长的短的皆有。雍亲王才自回城就打马返程的事自然是瞒不住许多人。那个戴铎,这回可是要大出风头了。
“咱们怎么办?”
由那位鬼脑筋想主意?四爷现在撑得住,可看样了似乎对那位十分没有办法的样子。只十三阿哥一个,靠得住吗?
阿尔哈图和桂嬷嬷都很着急,可风萨却半点慌色也没有。
那个戴铎,看来果真也是个穿越人。
他这样一路跟着自己,不过是因为风萨身上偶尔显现出来的穿越人特色罢了。这样的消息如果没有罗布的存在,那么传到老康的耳朵里肯定是个麻烦。可罗布曾经对老康坦白:他和乐殊是旧情人。老康对乐殊的来历不太可能不知道,可却依然很是宠爱。目的自然是有的!而从老康待罗布的态度来瞧,也不太象是要放火烧死妖孽的主。这其中的由头到底是什么?希颜一时摸不透。
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老康不会对穿越人赶尽杀绝!
而罗布、风萨的这个二哥,自然是一切疏露行迹的最佳挡箭牌。
至于戴铎那边,由他闹腾去好了。他闹得越厉害,自己死得就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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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起雨势不小,连带气候也不似往年爆热。
老康原本并不打算到承德避暑的,可喀尔喀的突发事件却是让老康必须到承德进行一次全面的外蒙会盟。统战人心,调兵齐缓。准葛尔那边既有动作,这边也不能声息全无。各盟各部的边角都得提前敲打整齐,以备不时之需。因公事要紧,所以上书房大臣张廷玉、马齐、李光地皆随驾承德。皇子中胤祉胤琪胤祹留京,其余阿哥皆扈从承德。
亲贵之列,皇太后自纯悫故后心情始终不郁,康熙便带了皇额娘同游,以散其心。另选了德妃、通嫔陪侍皇太后。老康本人倒不曾带了多少后妃,只带了两位新进答应伴侧。各府亲王老康这次倒只带了雅布出门,大概是要借用其活络狡猾的联谊手腕吧。宗亲阿哥点名随驾的人数也不少,风萨熟悉的倒只有齐克新、功宜布与雅郎阿三人。
保绶留京?
实格也留京?
两处圈圈,十分的诡异。
“额娘,你这是在干什么?”隆霭鬼一样的从身后钻出来,唬了风萨好大一跳。看着书案上额娘写的这两个人名,隆霭心里很咯应。
看这小子一脸的模样便知道他在鬼想什么,希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扭他耳朵:“你呀,若脑袋里只有这些,这辈子是不用想赶上你阿玛了。”要是海善,一眼便能看出问题的所在来。哪象这个臭小子,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