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实在让胤祯无法不想今日朝散后,养心殿内,皇阿玛是怎么‘审问’阿尔哈图的。
“你就这样打算一个字也不和朕讲?”
康熙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阿尔哈图曾经那样乖巧听话,可现在?那只小狐狸,居然连朕最忠心的奴才也抢走,实在是让人……
不只康熙难受,屋内站着的一并亲近阿哥都很是不爽阿尔哈图这样的沉默。昨天在纯悫那里,看阿尔哈图那样‘侍候’风萨,便已深觉不妥。可又想这两个人素来亲近,连嫁人风萨都带着阿尔哈图。海善都不说什么,可见这两个人真没事。只是如今……
“阿尔哈图,不该想的念头千万不能有。”
雍亲王一句提醒,引得阿
尔哈图眉头一挑,抬起脸来看了一眼四阿哥后,终是说话:“雍亲王言重了,奴才只知道主子永远是主子。”
“那谁是你的主子啊?”
康熙的嘴角有些抽抽了,就等阿尔哈图的回复。他若敢说风萨如今是他的主子,朕就‘收拾’了这小子。
阿尔哈图曾经很是嘴拙,可再嘴笨的人和那么个主子混久了,也会变得伶俐起来。
唇畔微笑:“回皇上,奴才的主子永远只有您一个!”
哟?
这小子嘴皮子果然进益了。原来还说他有两个主子,怎么现在就变成一个了?
康康来了情绪,一并阿哥都很想听下面的解释。阿尔哈图也不避讳,直接坦言:“皇上是奴才的主子,可风福晋却已然不仅是奴才的小主子了。她当奴才是家里人,奴才虽自知不配,可心里也早把福晋当成了家人。所以这次的事,奴才有罪。罪在因私废公!可奴才不悔,因为奴才没法子为了让皇上不担心,而让福晋气症。皇上,福晋一度病得很重,在呼达巴颜大法师一个朋友家中住了一年多才略有起色。而后又听说了十公主生产在即,一路急赶又犯了许多。不过好在的是,十公主吉人天相,母子平安。”
一说起这码子事来,康熙就心恨。
这只小狐狸就是偏心眼。纯悫因‘某事’不能生了!可车布登扎布的出生则表明小狐狸一直在暗中动手脚,不然纯悫哪里又能生出一个来,而且又是儿子。
可荣宪那里嗯?依然半点动静也没有。庄皇弟那里自打有了珍璃后,按着原先的法子也是使了不少劲的,可却再没动静。虽然皇弟有了珍璃已经足够满足,可康熙就是想让皇弟有个后才好。
还有就是…………不能想了,这当口想这些都是虚的。因为:“风萨是不是打算治好了纯悫就走?”听说昨个夜里连衣服都不曾换的。
阿尔哈图点头。点得太干脆,让康康实是不爽:“她连儿子也不管了?”
“皇上!”阿尔哈图不信皇上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不过是要逼着自己把话头说开挑明罢了:“隆霭阿哥并不是福晋生的。是!以前福晋待小阿哥很好,可到底没有那样深的情份。小阿哥一天到晚在大公主那边,福晋平素事又忙。所谓好,不过是看着二爷的份上罢了。如今……”见皇上脸色开始真的不好,阿尔哈图赶紧跳过这一节:“皇上看重福晋,本是福晋的隆宠。可皇上也是看福晋一路长起来的,应该知道福晋的脾气。她不情愿,您把她留在京里也没用。更何况这几年,福晋的性子……您要硬留她,她会……”
“会怎样?”
难道会杀人不成?
康熙这样讲本是气话,可阿尔哈图却笑了,笑得冷漠阴沉:“皇上,
如今的风萨已不再是当初的福灵阿了。她、是杀过人了的。”见满场抽气声响,阿尔哈图也不必瞒着了:“去年在藏边,三家土司两处营寨……皇上,您应该是听说过的。”
海善出事就是在青海边境上,吊桥突毁,二爷促不及防落入山涧以致从此下落不明。前年有人从下游处拾得王爷随身金印并沾满血迹之破烂贴身小衣,加之王爷事先身上便己有伤,江中凶兽又多……
风萨身体大安后,头一件事便是找事发处左右几个营寨的晦气。也合该那几拨人倒霉,正因为一些内事互吵,抖落出来因为一些原故曾在那处浮桥上动了些手脚。本是要害旁人的,却没成想二爷撞上了。然后福晋气疯…………
那码子事,康熙去年就知道了。原想着是土司们内哄,却不成想是风萨在动手脚。那丫头当真手狠,居然放疫杀人!两千多边藏寨民,从上到下疯病流感,虽然最后死的大多富贵,可到底……康熙一时间不由得想起曾经恪靖回报给朕,风萨的话。‘恪靖,这双手很干净。我不会让她沾染半点的污血,不过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我要给阿玛额娘额亦都积福……’。
曾经那样的女儿,如今却这样心狠。
朕的僖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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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样和老康说的?”
身处十公主府,阿尔哈图自是不必再象路上那样睡在风萨外屋榻上。可临晚报告的习惯却是改不了了。悄悄几语把昨天怎么和皇上说的如何长短讲给风萨听。希颜听之好笑,回头看了一眼阿尔哈图,这小子居然开始有些心眼了。只是一开招就和老康玩,怕是不成。
“十公主……你有几成把握?”不敢说死,只能含糊其辞。不过风萨素来聪慧,低头略想了想,实是为难。
“不好治?”
“那倒不是。只是这病就算这次好了,也除不了根了。且此项毛病极易复发,并一旦复发,后果不堪设想。”除非风萨一直陪着纯悫,她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才可保她七成无忧。但那样一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