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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咣、哗啦!”
纯悫公主府今天因故,来往人员极多,府门大开。按说就算是有急的要赶来,直接进门便好。可这抹雪影却象是急疯了,居然连人带马就是冲进了公主府。可上下奴才却是半个生气的也没有,因为那马儿一
身赤红,正是札克萨喀。
风福晋回来了!
可……
“你来晚了!”
晚得只差那么一丝半点,可晚了就是晚了。策凌瞪视风萨,可希颜却视一屋子奇怪神色于无物。事实上这会子,希颜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床上那个一脸淡笑却容色憔悴的女子!跪至床边,轻轻伸过手指,却是好半天才敢略放上去。指间轻触,肤自尚温,证明此人才走不久。可……“纯悫,我真的尽力了。你为什么不多等我一会儿?”哪怕只有一小会,十分钟也好。为什么不等我?
手指滑过脸颊,鼻间,秀眉,眼帘时,却猛然停住。然后反扣脉门三秒后,起身从腰间挎包处拿出一管针包摊将开来,提出一针银锋后冲百汇之穴轻扎而入,三提轻按间。阿尔哈图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正撞上的却是屋中……“傻看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她推气?”这门子功夫,希颜不会,阿尔哈图却是有本事的。这会子也顾不上礼节不礼节了,阿尔哈图几步跳到床上,扶起十公主,盘膝而坐后,运行内气将双掌轻拍在了十公主后背之上。然后……
“我的那个神佛啊!”
在纯悫再度睁眼的那一瞬间,五福晋扶霞惊得差点没有厥过去。一屋子大大小小包括床边的策凌都再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看着这一主一仆两个一会子扎炙一会子推气,又是喂药又是点香的前前后后一气折腾,直到入夜三更时分后,纯悫这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
原自晕过去的通贵人醒来见女儿仍在,抱着风萨就是一阵大哭。可风萨却冷冷的看着药方许久后,蔑视刘郁芳李寿鹤一眼,指间几紧后,神色冷冷,看向床帐:“你们也敢用!”虽然大清朝这里没有支气管肺炎的病名,这几个也不用把药开成这样吧?
刘郁芳李寿鹤两个闻言赶紧低头,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李德全本是来‘扶丧’的,可却不成想十公主居然活过来了!赶紧打岔:“他们哪里比得上福晋您妙手回春。十公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奴这就回宫给皇上报喜!”总算是赶上了。
一脸喜乐,却冷不妨迎面冰霜:“别高兴得太早。治成这样?顶多再活一个月罢了。”
什么?
策凌当时就不干了,才要说话,纯悫却笑了,声音虽低,可却极是开心:“不妨事。只有一天也是好的。”病成这样,纯悫早知回天乏术。只是上天垂怜,不但让自己终是见上了风萨,还有了一月的时间。这一个月,自己可以办很多事!
虽然两年不曾再见,可到底相知太深,纯悫在想什么,风萨一看便知:“你少动些脑子!才好,睡吧。”一针下去,纯悫想不听话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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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几夜不曾休息,这会子终算是有了些心安。
好困!
纯悫屋中原有睡榻,那里本就是风萨最常用的地方。如今……扫扫坐在其上的五阿哥胤琪,还有扶霞、并容悦三人。一语不发,可那样冷若冰锋的眼神……那三个自动让位。风萨也不多让,拉过一处靠枕就是躺了上去。原本一直站在门角处的阿尔哈图见状,赶紧打开十公主的柜子,抱了一床薄被出来给主子盖上。因进屋‘急务’缠身,所以披风也没卸,身上一套荷包挎包特件繁多。阿尔哈图轻手轻脚的一样样给卸了下来,未了又脱了轻靴。后又从自个随身的挎包里取了一只银匣出来,点起香炉洒了些香粉进去后,屋内一片静谧流溢。
胤祉从来最擅逢源,这样的时候,许多的过往再加上风萨的脾气,事不从急。看了一眼四弟八弟皆如是的表情后,和策凌通贵人说了两句后,陆续都退走了。胤祯因月余一直住在这里,所以暂时不必离府。可:“你去哪儿?”
雍郡王胤禛看看十四,胤祯瞟瞟四哥,唇畔邪笑:“自然是讨赏去。”风萨回来了,头一个要知情也必须要第一个知情的必是大姐。如告晚了,以大姐的脾气必然又要生事,而若让她第一个知道,要留下风萨就有法子了。而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大公主纯禧就带了隆霭、饮兰、成衮札布,桂嬷嬷抱着车布登札布,领着春秋两个丫头还有何顺小林子一气钻进了十公主府。
“姨娘!你怎么才来?”
成衮札布进屋见到风萨,也不顾她还睡着如何,冲上去就是一阵急哭。
因纯悫被扎‘晕’,所以策凌也不必让这些人禁声如何,只管靠着床板假寐。由她们闹腾吧!这码子事,自己和纯悫终究是使不上力的。
希颜累极,睡到正稳时,猛然让这么个小炮弹袭击,差点没有心厥。可成衮札布却是什么也不顾,抱着姨娘就是一阵好哭。而跪了一地的旧时奴才,更是让风萨大痛其头。
纯禧一肚子不知是什么的气,坐在椅边,看成衮札布抱着风萨不撒手的德行,实在是有些不顺眼。扭脸瞪隆霭:“连人也不会叫了?”
隆霭低头,走至榻边,依礼跪地:“隆霭给额娘请安。”
成衮札布本正哭得厉害,可见大哥过来,还是停下了声音,扭脸看看姨娘。一脸惨白,身形微抖,赶紧抱紧姨娘,默默给予的力量虽自温暖纯真,却也让希颜过了不知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看看眼前身形模样已然与脑中印象无法重合的身影……“你、今年、九岁了!”海善……那年隆霭六岁,如今三年过去,可不是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