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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阁上,良嫔微笑,摆摆帕子就算是送了。
通贵人和成嫔更好打发,两句迷魂汤不到,就全部拿下。
只是:
“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才从通贵人的屋子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才串门回来的德妃。一身繁丽极尽尊荣,只是眼神却那样的漠然。
德妃已经太久没有离风萨这样近了,上次在寿安宫时,便已觉得她气色很好。这会子离着近了,更将风萨的一脸好气色看到仔细。二十一!多么好的年纪!青春年少,不施脂粉便已经光颜照人。更要紧的是:瞧瞧这一身素淡雅致却不失身份的装扮,多么的合体?恭王丧期将过,即将上任的亲王大福晋,换了这样轻的年纪,有几个能沉得住气。可风萨倒好,衣装内外仍旧恭守孝制,不见关点绯红。一身首饰虽略有镏金灿却连红宝玛瑙都不见半分,碧玉白版水晶灵犀,该有的身份都有,却不那样张扬华丽。
这样好的女儿啊!
“风萨,你老实回答本宫。如
果本宫当初看上的不是你科尔沁的身份。那么如今你会不会是本宫的媳妇。”也许当时真的要的太多,只想着如何让胤祯享尽艳福,妻妾体面,却不成想过这个丫头吃不吃那一套。以至如今,十四他……
“娘娘,人生没有如果。”性格决定命运,那是你自己选的路。
德妃淡笑,背手负立,扬看远景。
风萨却也不急,她看多久,便跟着看多久。
瑞雪这几日总是时起时歇,轻轻飞舞将满城景致化到动人。太过动人了!康熙四十七年的正月,便在这样一片很多年未见的静雪中悄悄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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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一句话你便可以离任接上任,但实际操作起来事情却样样烦琐。
大理寺虽有院正在上,但多少年重要刑狱却一直在海善手上,法海那边不过管些民间刑讯,院正只是半名半实的虚官罢了。申德虽一直跟着海善在大理寺做副手,可许多仔细文件都不曾让他接触过。临了交帐,自然是事事要细致,丁点不能疏漏。
这桩子买卖本便不少,更兼之海善密调营京城防卫大队长的事务交接更是烦细到一个不行。其实风萨满心想问下任接管的是何方神圣?八成认识,可仔细想想却也罢了。问那样多干什么?横竖是没关系的人了。三年在外,便是康熙四十九年的头起了。如果自己没记错,那一年废太子胤礽会被复立。然后又是一个三年,大清朝唯一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便那样的永远颓败了。
“福晋,您为什么不带我?”
圣旨下达之日后畅元阁后便是一气的紧张收拾。因要过去三年,所以不但一概细软要带致委当,就连平常消遣用的书籍纸张一概细处都要提点带走。宛若大搬家的工程,自然称得上浩大二字。桂嬷嬷身为畅元阁大总管自然是要跟着福晋去的,何顺阿尔哈图更是不可相离的人。小林子被海善留给了大公主,两年近身丫头,秋净自以为一直以来福晋待自己是要比春璇更亲近些的。却不料?
“傻丫头,哭什么?我留你下来,自然不是因为和你疏远,而是因为相信你。”在看到秋净停泪惊怔的模样后,仔细看了看左右。才睡了午觉起来,寝室内只秋净和自己二人。拉秋净坐到了床头近前,细声低语:“皇上的圣旨虽说是三年,可到底其中会出什么事谁也料不准。这三年朝局会动荡成如何?我和二爷都没有把握。你心思灵慧又比春璇懂事沉得住气,我留你在京自然是为了这一点。秋净,这三年里我和二爷不在,恭王府便是大福晋的天下,虽明海仍在,但那位这几年明暗的变化你是知道的。三爷最晚一年也会离开,这府里一概上下的事你可都要给我记仔细了。可以不管,但却
不能不明白。你知道吗?”
“秋净明白。可……”秋净手心冷汗直腻,倒不是怕大福晋济兰那些不入眼的手段,实是这些年懒倦惯了,没了主子的避佑,实是有些可怕。
风萨细细摸她的发鬓:“不需要害怕,你不过是个丫头。给她十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来畅元阁撒野。实在不成还有大公主在。我让隆霭和饮兰都住到那边,更是因为如此。若真有万一,太后庄亲王都可为你撑腰。”
“主子,我怕!”早在前年主子告知自己把父母送离后,秋净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直到现在?
“别怕,有什么好怕的。去唤明海来吧!”外面的事海善可以办到很好,而家里的事嘛,风萨不是吃素的,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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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您唤侄子有事?”
因风萨几番提醒,左右没有外人时,明海便不再那样拘束了。进得屋来。略行家礼后,便是起身了。只是今个儿的二婶有些怪,坐在正位上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手指轻抚着她右指之上新现的一枚宝戒。那个模样……
“明海,前几天和你说的事,可想明白了?”
没有示意赏坐,明海只好站着回话。说真的,有些紧张:“二婶的意思,侄子回去仔细想过了。侄子从小喜欢水利,打算先到工部求个相关差事,一边历练一边学习。”明面不动风雨,一心专研实务。而实际上嗯?工部本是六部之中最不易牵扯党争的所在,而水利专务更非一日之功。明海需要时间!
风萨点头,是不错的点子。
只是:“那家里的事嗯?”
明海当即一楞,旋即皱眉,因为他猜到二婶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