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捞月,雾里看花,用这两个词语来形容这一季的年月,是最好不过的字码。
可………大戏唱得久了,谁也不曾料到,居然有一天会成真!
希颜曾经……怎么说嗯?三百年后、三百年前,哪怕是在那虚无飘渺不知此间为何地的巨轮之上,都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真的只是穿越,真的不是真死,真的可以再度睁开双眼,那么会不会看到他?而齐磊又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很想很想知道醒来那一刻的情形。
只是,不知何时感觉已然变化。对这样一个陌生的时空,若说是全面适应留恋是永远不可能的。可一丝一缕的牵绊开始存在,从悄无声息发展到休戚相关,然后直到上一次转回巨轮时的心痛,又直到现在…
知道预计原本是一场演给跟风过来的十四看的大戏又如何?
从海善的眼神里,希颜可以肯定他说的都是真话。而从他紧紧环在腰系上的环拥,可体查得到他心里的担忧和惶恐不安。胤祯这两年干的好事,希颜无法肯定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不管是哪一条,路都是他自己选的。他眼中希冀的是那把纯金的宝座!纵使知道究意一生他也无法得偿所愿又如何?大将军王的封号,康熙十年的独宠,正黄旗纛下有他一生最光辉灿烂心满意足的岁月。
他不会后悔,他只是在遗憾。
而眼前这个男人,则是自己如今的全部。
貌似诸多清穿结局不外乎三种:第一,借居身体真死,灵魂穿越回曾经。第二,身体与灵魂都不曾消亡,可彼时花已非此时花。第三种……“你好象说过,愿意我和死在一天,是吗?”三十三年的岁月,听着是那
样的漫长,可希颜知道,那样的前路不再可怕,因为有那么一个他会永远陪伴着自己。
而自己也会永远陪伴着他!
解下腰间的荷包,不远处是细细深幽的水涧,一望无底。而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需要它了!
“你?”海善知道那个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可是却无法肯定风萨扔掉它是为了什么?
“一切随缘如何?我不再吃它,而我们静待上天的回复吧。”不管是有孩子还是没有孩子,逃避对于此时的希颜来说已然不再存在。没有孩子固然可以一身轻松,可是如果有了宝宝,那么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希颜不希望他们再走自己的老路。
“海善,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你是如何的长大?”
☆、离行
守岁是从何时开始的?希颜不知。只是耳风里好似闪过一半句,象是南北朝那时候就有吃年夜饭的习俗了。
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80后新青年(虽然是81年),对于大年夜的第一印象便是:华丽丽的春晚。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精彩纷呈变成了了无新意,但却好像不可或缺。奇怪的事,只因为人是习惯的动物。
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大年夜的味道倒是变化比较丰富。在桐城时,安静得几近寂寥,眼前所见不过只天掌地,完全无知不可掌控的未来。皇家的排场只想象也不同凡响,只是稍嫌没有新意。除了因为很多种原因让人食不知味的饕餮盛宴外,就是皮笑肉不笑的一群怪物。比较起来,和阿尔哈图出去的那两年,虽然有时过于紧张刺激,但却心魂安静。而如今……
“好漂亮的珠子!听说全宫里只这一对嗯。妹妹当真好福气。”济兰虽前几日就听说了,可今儿才见风萨戴出来。
果真是倾城绝宝!
风萨笑笑,招招手,把在廊下看着弟弟们玩耍的明海叫了过来。
“二婶。”
“大过节的,总这样规矩也没用,我只给一回红包!”
明海听了好笑,站起身形,才要说话,便只见一串宝珠落在眼前……
“傻看着干什么?拿去呀。”
“妹妹,这如何使得?你若这样,那我以后再不敢和你说话了。”济兰虽这样说,可眼里的喜欢是瞒不了人的。
风萨虽想笑,可明海眼中的尴尬还是让风萨微笑:“嫂子别急,又不是给你的?我只是想,明海今年十六了,该娶媳妇了。下聘,总得拿个象样的东西出来,镇镇新媳妇才是。”一边说一边看明海颇是窘迫的面容,笑得直拿帕子捂嘴。
济兰这下子终于是明白了,看着儿子难堪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不过话说回来:“弟妹,明海好像对女孩不大感兴趣的样子。”花天酒地的地方从来不去也就罢了,就平素里弄些机会给他见些女孩儿也爱搭不理的。去年屋子里给他放的丫头,到现在还……
“额娘!”明海有点受不了了。
风萨倒觉得不是什么事:“可能是没碰到合心思的吧?嫂子别催,小心明海不喜欢女人,跑男人堆里去。”
咚咚咚,气得小青菜话也不答,扭头就走了。济兰本笑不出来,可明海这样孩子气的模样,也实在是有些年头没见到了,确实挺好笑的。
————————
一家子,直闹得更起,才算是各散。按着以往的规矩,本是要一起熬到子时才做数的。可满孝未整,各房回去关门喜乐,省得外人说三道四。
海善和对清额一晚上都在说话,这会子还没有说完,风萨便带了隆霭、饮兰两个先回。可只才
走出十来步,就听身后疾步,然后明海抱揖一礼:“二婶,明海有话要讲。”
桂嬷嬷示意其它奴才带了小主子们先回,自己个则站在十步外。
“怎么?怕你额娘托我给你找媳妇?”事先报备?
明海本是一肚子话要说的,可临到头了,却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