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那面的法子就更是有趣了,取发症孩子疮中的脓血放在瓷盏中烧干研成细粉,吹入健康孩子鼻中,以致生病,然后病愈后终生不再复染。
天花既能如此,那么白喉是不是也能这样?
当然,白喉患者咽嗓中取出的异物自此是不能再扔了,可作日后取疫之用,让人取了东西在瓷碟里赔干留用好了。
可刚才说的那个鸡皮疙瘩实是大大的提醒了希颜。这些日子以来,风萨这具破身体一直和这些病孩子混在一起,可是却一点症状也没有。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风萨的血液里有一部分抵抗白喉的成份或基因什么的。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这样没错。
可是如果只是喝点血的话,效果会不会不够明显?
可如果是将血刺放进病患的体内的话,血液不同,xp与苹果无法兼容的下场则更是恐怖。
但隆霭刚才说的有道理,他不是自己生的,可却是海善生的。
想到此处,急忙放下隆霭奔到了院中,指了一个侍卫后果断发话:“赶紧把二爷叫过来,说我有验病的法子了。”
☆、初萌
“什么?你重说一遍,你让我找什么?”
海善原本正在西城那边临时规成的防疫所内统领上下事宜,却突然收到了清逸园的消息,说风萨找自己有急事。以为是隆霭怎么了?一路急奔过来,却没有料到的是:“你居然让我给你找奶娘?”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还不及希颜说些什么时,收到消息的胤禛和林国康也进到屋内了。人都来全了正好,希颜正好全面解释她的最新构想:“林太医,你应该皇上在康熙十三年试验成功的防天花的法子。只要顺利扛过那一关的人都会终生不染天花,白喉会不会重复感染我不知道,但是起码这一次是能扛过去的。而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找一些身体强壮的奶娘来,将病儿咽中感染部分焙干成粉吹入奶娘的口中,让其生病。当然份量是要保足的,而白喉对大人来讲,这次死亡的人数几乎还没有。只要奶娘们熬过这一关,那么她们的乳汁中就会有解治此病的一部分原药。”
接下来的不需要再解释了吧?
对于这一点,林国康自然也是同意的。可是:“从得病到治愈,怎么也得五六天的功夫去了。格格。”才叫完,就接到了僖敏贝勒扫来的不悦眼神,只好马上改口:“福晋,眼下有很多病儿怕是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雍郡王府的大阿哥就是头一个随时命在旦夕的主。
福晋?
继额娘之后,风萨发现了第二个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字眼了。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对于林国康的提议,风萨自然也是同意的。五六天的时间毕竟还是太长了,即便那个法子最终会成功,但好歹这五六天里付出的代价怕是很难让人承受的。
所以:“我、需要你做一个决定。”眼光扫向海善。
“什么决定?”海善一时手上犯紧,而怀里粘着他不下来的隆霭微微一阵痛哼,海善赶紧松了手上的劲。只是浑身紧绷的肌肉却还是让隆霭感觉到了阿玛的紧张。然后扭头看风萨,她们怎么了?
希颜笑笑,回里屋,不多久手里拿了一只匕首出来,然后将桌上的一枚茶盏翻正。然后:
“你干什么?”
若不是惦着怀里抱的夭儿,海善真想冲过去。可是,为时已晚,因为风萨已经划破了左手食指,然后鲜血淋淋的流掉到了茶盏之中。待流到半盏时,回手自个上药然后拿布带把食指缠好了。当然在那之前,风萨当那只茶盏放下了一桶冰块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鲜红的血液开始发黑,而黑色凝血
的上面则轻轻的浮出了一层浅黄色的东西来。而那个,似乎正是风萨要的。因为她居然轻轻的把那些东西浮倒在了另外一只茶盏里,然后居然用西洋传教士所用的针筒将那薄薄一层浅黄色吸入了筒中。
“福晋,你不会是想?”林国康一向在医道上甚是灵透,刚才的奶娘法案,还有风萨现在的举动。这五天以来,清逸园上下侍卫太医宫女等虽日防夜防,但到底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虽不致命,却也很是难受。只有风萨一个,一点症状全无。这会子看风萨这样的举动:“您认为您的血里有防这病的东西,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这里,只有我一个什么症状也没有。而林太医,你是知道的,隆霭天天和我在一起不说,弘晖身边我更是每天都会呆很长时间。”这样频繁的感染,居然一点症状也没有,就只能说明风萨的血液里有这样白喉抗原。全血注射,因为不知道血型很可能会引起融血,但如果只是血清,且少量注射的话,情况就会好太多了。
只是这法子究竟只是实验,所以风萨需要一个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隆霭虽然如今叫风萨一声额娘,但到底不是自个儿生的。一旦出事谁也保不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以风萨要海善做一个这样的决定。
胤禛自进屋后,一路只有听话的份。一来是因为插不上嘴,二来嘛,风萨和自己不合套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这种时候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生闲气!
这样的法子,林国康看来也很是同意,不过看风萨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试验是有一定的风险性的。海善半天不语,只是一径看怀里的隆霭。那样的担心,可以理解。
“不如,找一个别的病儿来试。”看似无情的话,效果却比任何的劝慰都来得有效。海善终是下定决心了,然后看看隆霭,将他左臂上的衣袖挽了起来。风萨轻轻一笑,然后拿蘸了烈酒的棉布在隆霭胳膊上擦了擦后,笑着问道:“隆霭是不是个勇敢的巴图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