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人都有风萨这样的机缘,可以让死魂再生。
更不是人人身上都有爱新觉罗氏的血,有孝端文皇后和太宗爷的面子。
当然更不是人人都象自己这个本是局外的人可以什么也想得开。
最最重要的一点:“大清版图太大,皇上纵使聪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当年的事,科尔沁的原罪,皇室的权谋,阿霸亥的倾轧以及额娘的愚孝。风萨不能说不恨皇上教子无方,只是到底无爱便可无恨。更何况,阿玛额娘还有额亦都,他们会喜欢我好好活着的,会喜欢风萨今日以科尔沁全局为重的考量。说得再现实一点,科尔沁越争气,风萨的后盾就越是坚强。达尔罕独贵是好,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喇什与二哥也算有些交谊,权散精小,使器其利。这把利刀,青梵,你是要?还是不要?”
毕竟,皇上当初订下的人选,还有一个铭媛。
“为什么不选铭媛?”青梵没那么容易受威胁?
风萨吹吹指上茶沫:“她那性子管不住喇什。”说实话了,三格格总该满意了吧?
这次,青梵总算是微笑了。只是有一点事却是要事先问清楚的:“瞧你这意思,那个喇什和你也是相熟的。那位,不会也是你的裙下拜臣之一吧?”你刚才说的,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是最不能要的,尤其如果那个女人是风萨的话,更不能要。
希颜微笑,看看碗内已尽半的茶盏,茶已凉人该走。
“风萨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回科尔沁的。而那个喇什,风萨从未见过。”
“那?”你没见过的人,凭什么这样打保票?
青梵先疑后解,看来十之八九是罗布提的人选。
而风萨?
“没错,我信他,他信我。所以我更信他,而他更信我。”
☆、值得
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
所以但凡是兵略精通者,动起心眼来,绝不输人。
是故,在从显亲王府侧角门出来后,看到不远处端坐马上安然素等的策凌后,风萨倒是无以所谓。可青梵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一来,策凌此举摆明了是在糗她刚才说谎的技术不高明。二来嘛,这个风萨干什么一副原本就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刚才怎么留你也不用膳?”时近正午,哪有不用饭就走人的道理?刚才青梵想不通,可现在倒是想通了。这个风萨果然有一套!
看这小妮子一脸不服不愤的样子啊,倒真和恪靖有三分相似。堂姐妹们,相似也是应该的。只是,临下阶前,不忘微笑告诫青梵一声:“千万不要小瞧男人,不管是别人的男人还是你的男人。”
切!
如聪明人对招最好的地方就是省口舌!
策凌在看到风萨领着小何顺出来后,二话不说打马徐行,一刻钟后,将牧克乌西哈停在了南海最出名的一家子烧腊饭馆子。
紫香楼,乍听之下有些象青楼楚馆,可这家却是地地道道的饭馆子。之所以起这么个名字,实是因为今年已经四十出头的老板娘是蒙古人,名字汉译过来就是这么个意思。一进馆门就闻到一股子道地之极的马□酒味,当然还有四散飘溢的烧烤味。
何顺喜欢这口,所以赖皮呆在屋子里不走。一路帮自家主子还有十额驸烤肉,这店里很是风味,大堂里卖的都是现烤好的各色肉食,可二楼包厢里却各有一架火盘,盘底堆的又象是精炭又象是别的什么东西,铁架有大有小,大的可烤羊腿牛腩,小的则放的自家主子喜爱吃的鸡翅。只是到底只吃肉不象话!
“去,买些鲜蘑、面筋来,再弄两碗莲子羹。”希颜可不似策凌那样有马□酒下饭,她要莲子羹。那东西这地方自是没的卖的,所以从钱袋里摸出几颗金锞子就是扔到了何顺的手里。并朝架上已经烤好的鸡翅努了努嘴。小何顺当即就是明白了,欢天喜地的把烤好的鸡翅拿了两只在手里,关门下楼办货去了。
“你倒是宠他?”
在京里呆了十几年,策凌实在见怪了这些亲贵们对奴才尤其是内监的态度。宠嘛也是宠的,每房必有一个得脸的内监,但是象风萨这样把小何顺宠成这样的倒也真不多见。
“你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应该不是吧?唔,好烫,才烤好的鸡翅上鸡油滚烫,烫得风萨一劲哈气。可桌子上横竖摆的只有一壶普茶。
“干什么不喝这个?”策凌把马□酒往起一端,有些不悦风萨现在即便连普茶都喝到嘴里,却仍然不喝这酒的举动。“你还是不是蒙古人了?”
居然又上纲上线起来了?
希颜头痛,双手合什:“姐夫大人,可不可以谈正事了?”前三篇揭过去好不好?
可策凌却依然……,看着风萨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实话,策凌觉得心里有些犯酸:“你不是和纯悫顶能胡侃的嘛。”干什么和我就不行?
啊?
这话没头没脑的,听得风萨当时就一楞。不过好在的是策凌今天说的是人话,不难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只是这里头的深义就有些玩味了!希颜有些想笑,拿着银筷翻炭架上的小翅,一面好了一面还才半熟:“我说策凌,咱们没什么私交吧?我可对别的女人的男人没兴趣。”
咣!
一只酒碗贴着风萨的耳朵边就是飞了过去,砸在门板上反弹落地,摔了个……完好无缺。没法子,这里用的酒碗盘器一概都是银制的,哪那么容易摔烂?
看来这人的火气今个儿还真是大,想必昨个晚上纯悫有好好招呼他。
看这死妮子笑成那样,也知道她那小狐狸脑袋里在想什么龌龊事了。一想起那码子事,策凌就来气:“你个死丫头,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