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佟大人的话,格格的伤是护甲划的,很是有些深。养倒是能养好在的,只是怕疤祛不掉了。”李寿鹤今年五十多了,也不算是好色的类型。可风萨格格那张脸确实长得太好了,沾点水渍茶涸都觉得委屈,更别提那样明显的三道口子了。太可惜了。
“真治不好吗?你们不是有很多祛疤的法子?”尤其是李寿鹤手里,那法子听说多得不得了。在内医院中,因李寿鹤主医的是妇科,所以与后宫娘娘们多是熟悉。娘娘们有个私密花样儿,也多数会说给这个嘴甜得趣的。祛疤美肤的偏方子药膏子,还不都是李寿鹤给献上来的。虽说有了风萨后,他的饭碗让抢了不少。但风萨身份放在那儿,能轮上的毕竟是极少数。其它吃不着的还不是仅着找李寿鹤。叶克书身为仪銮殿使,自然是知道这些事的。
李寿鹤一阵摇头皱眉:“要只是指甲划破的,肯定没事。可那是护甲划的,不行,再有法子疤也是要留下来了。”
佟家上下一阵哀嚎皱眉,只法海一个神色平静,虽说也略有惋惜,但到底和其它佟家人的脸色差太多,并且根本不是一个味。佟国维上下扫扫这个侄子:“法海,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二叔,这事还用侄子说?您老人家今天串了简王想干什么啊?”法海一句反问,问得佟国维眉头顿时一挑,眼锋凌利:“你是说,是那丫头故意搞的鬼?”
法海吹吹领口上的浮雪,神色清淡有趣:“您有证据?”现场的人可是很多的,上百双眼睛都看到是鄂伦岱的侍姬掌掴的风萨,而且护甲上鲜血淋漓。铁证如山!风萨还真是会挑劲,只是到底对自己心狠了些。那张脸,太可惜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脸上却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气得鄂伦岱拧眉就是瞪他:“那会子你好象在后园里转过。有没有你的事?”
法海看都不看他一眼:“大哥有证据?拿出来瞧瞧。”
“你?”
“我怎么?你没我的证据,我手上可有你的由头。”说到这儿,法海神色总算是放冷下来了。看看自家大哥还有对面站着的舜安颜,这叔侄两个干的好事!“你以为故意让人把口风传进寿安宫就行了?太后脑子不好用,风萨可不是吃素的。想借一枚流苏搞事,你们也把她想得太简单了。那个漱红什么身份,就凭她也敢戴那样的东西?还在这种场合光明正大的戴出来。傻子瞧也知道是套!”将计就计,这下子佟家算是倒大霉了。
“法海,你可别忘了你姓什么?”佟国维沉颜微怒。
法海却一声冷哼,瞟瞟屋外仍然下得纷大的霁雪,淡淡无话:“二叔这会子还有空教训侄子?不如想想皇上干什么今个儿一直不发火好了。”按说以皇上的脾气,最烦就是以下犯上,更否论是最近实在在圣驾前得脸的风萨了。划破她的脸,简直就是要打皇上和太后的耳光。可消息传到宫里算下来快七个时辰了,乾清宫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回,玄了!
“你猜得出,难道皇上会猜不出是风萨自己搞的鬼?”佟国维之所以一直不动,就是因为他也猜到了。可惜这堆侄子里,只法海一个长脑子的,真是佟家不幸。
“那又怎么样?皇上知道又如何?二叔,您侍候皇上几十年了,还不知道皇上的性子?风萨可一直都是皇上掌心里亲手玩的宠物。”老八动了几回手要夺,哪次得手了?虽说明面子上象是风萨自己干的好事,可后头嗯?若没有阿尔哈图的护佑,风萨能那么顺手?若没有桂嬷嬷暗中的提点,风萨这个不是在京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注意到那些枝梢未节?皇上的性子,自己的宠物怎么玩是自己的事,掐死也不后悔。可别人想动,就得掂掂自己的斤两了。
“那又如何,简王和八阿哥不会坐视不管的。”鄂伦岱也不急,理由实是因为这水里有老八的一半。而胤禟上次让齐克新传的话,轻而易举的就是把老十的天雷给卸了。这次又是老九亲自抱着走人的,想必那头不会出太大的乱子。风萨可是很给胤禟面子的!
可说完,就见法海居然笑出声来了。这个皱眉,可不待相问时,门口就传来下人的回报声了:“禀老爷,纯悫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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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还真是狠得下心啊!”
纯悫今个儿本和二姐在东库提点货物,没去凑那份热闹。可也知道今个儿风萨是闲不了的,于是就派了几处眼线过去照看。却没成想,听到的却是这样的信。扔下手里的东西,打马就是奔到了海上繁花。一进后楼就看到了老九和十四脸色青青的坐在椅上,五哥急得在地上直转圈。左侧闲屋内,林国康和李寿鹤两个叽哩咕噜的低声不知道说什么。两个本就一脸愁色,见纯悫公主和荣宪公主前后脚进屋后,更是直接跪到了地下:“微臣有罪,治不了格格的伤。”
纯悫二话一说,一脚丫子就是把李寿鹤踢倒在地了,咚咚咚就是一路上楼。
本又气又怜的心思,却在看到二楼美人榻上,风萨正和桂嬷嬷挤眉弄眼咬耳朵的样子后,顿时暴怒骂人。这个死丫头,居然连这种手都下得去。
一语挑破先机,弄得屋外几个还有屋子外头正赶来的几个人全部呆在当场。
“这个死丫头!”胤禩原本是打算好好来和风小萨说些好话的。自己可实在不想接太后的那种赏。琪梦的性子哪里容得下府里有别的女人,可那是太后赏的,若真让琪梦和太后顶上,后序可就麻烦大了。这才一路拽了十三和老七,还有灿落过来劝驾。可没成想,人还没见着,就听到二楼上纯悫发飚的气语以及风小萨开怀的哈哈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