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直目相对,再无怯意。
“因为儿臣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公主的身份对过她。”不只自己,就连其它人也是如此。“张若辉在那四年里没有拿出他散秩大臣的官范来监视风萨,只是以一个表哥的身份来关爱无人照养的表妹。否则风萨既没失忆,怎么可能会对他渐生好感。海善也许真的曾经欺负过她,可为什么风萨最后还是原谅了他愿意和他呆在一起?那是因为海善纵使欺负她,用的也是男人的手段,不是权利身份。皇阿玛,风萨很聪明。哪个人用哪种方式对她,对她对她几分,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所以她对您忠诚服从,因为您是皇帝。所以她对十四避让友爱,因为他是皇子弟弟。十三待她只是朋友,所以她可以坦然接受那块血玉,不为藏私只为替他保管,暗谋门路他日回报。七哥只当她是若辉的心上人,所以张若辉走了她没有再登淳贝勒府的大门。”
话题是不是绕得有些远了?
纯悫看看皇阿玛这次真的冷笑了出来:“您为什么非要让海善娶风萨?理由能告诉儿臣吗?”
康熙停话半晌后,终是笑出来了。这回是真心的笑,因为纯悫真的出师了。
“纯悫,和皇阿玛说真话。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挑明了,那纯悫也不绕弯了。“皇阿玛,也许现在风萨和海善的关系不象您想象中的那样好,但并不妨碍您的任何计划。理由是风萨很忠诚。不管是对您还是海善。所以您大可不必任皇叔他们闹腾,借机试练风萨的忠诚度到底有多高。”
“那这事如果换了你,你该怎么办嗯?”康熙笑得眼睛都弯了。
纯悫下颚轻抬,一脸骄傲:“儿臣会想方设法让这两个的感情变得更牢固。毕竟儿臣要用他们很多年。一时扛得住,时间长了可就保不齐了。而且这种东西越好用就越脆弱,且一旦破碎就永生无法弥补。儿臣不做赔本的买卖,反正本钱已经下了,当然是赚得越多越好。”
康熙笑到拍掌,十丫头真是太有脑子了。可才高兴了没一会,今天最糟心的话就从纯悫嘴里蹦出来了。“皇阿玛,您不想问问儿臣为什么在宫里这么多年都很乖,现在却突然性情大变吗?”在得到康熙果真有兴趣的表情后,纯悫用尽了一生的勇气和智慧,说尽她一生的伤心:“因为在宫里时,保护额娘是纯悫的唯一,平静是最好的方法。可现在儿臣终于有了和皇阿玛谈条件的资本,所以儿臣会拼尽一切保护照顾好心爱的人。不惜代价!因为儿臣和您不一样,儿臣以真心求真心。公主的权势是您给的,可真心的付出是儿臣自己的。这就是为什么风萨在知道了儿臣要把成衮扎布留给她
☆、雪莲
“噗,咳咳咳……”
希颜一边捂着胸口狂咳,一边单手点指纯悫,真是半句话也说不上来。没法子,这丫头刚才说的内容太惊人了。呵呵,在儿臣心里她比您重要?老康听了当时什么反应,风萨真的很想知道。
看风萨的这脸色,纯悫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琉璃小手炉淡道:“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不过是瞪眼咬牙把拳头握得疯紧,那么差点没掐死我罢了。”听得好象很可怕,可纯悫当时也好现在也罢,心里都一丁点心怯的情绪也没有。因为:“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我定不要再做他的女儿。”太苦太累,却得不到一丝的怜爱。
希颜听话声一怔,看看纯悫刚刚还眉飞色舞一派气势的脸色,现在褪败成了如此颜色。不禁心下一黯,拿帕子擦净嘴后,挑开炉上的银铫盖,拿玉杆搅其中熬制的药膏。“干吗?你瞅上我阿玛了不成?”
“不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不过我阿玛那人啊,中看不中用。”
太过诡异的五个字,听得纯悫嘴角顿时抽抽。风小萨赶紧拿玉杆子点她:“你纯情点好不好?我说的又不指那个。我是说,我阿玛再好也没用。傻帽一个把自己卖了还不成,最后还赔上了儿子。要这种阿玛来干什么?把你赔本清仓掉?”
这个死妮子,又开始给自己转火了。纯悫撇嘴:“难道我阿玛就没把我清仓?”
“清仓和清仓可是不一样的。我这是清仓大处理,你那是待代而沽。更何况你阿玛再不怎么样,起码还活着能给你撑腰,你那起子兄弟再差劲,也不会看外人欺负你。将就将就吧,反正也看不了他们几天了。”一到外蒙,三年两头回不来一次的管他们干什么?
就知道和风萨在一块儿,肯定生不起气来。只是,捏捏鼻子有些皱眉:“你到底要熬什么药啊,这么难闻?”说话间,药好象是熬好了,见风萨把银铫子端起来后,用玉杆子一边搅一边把银铫子里那粘粘乎乎的东西倒在了一只瓷罐里。才倒进去就拿盖子盖紧,拿蜡封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耳朵有问题,竟似听到里面有活物叫的声儿。纯悫一阵鸡皮疙瘩:“你、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噢,也没什么,放了几只小蝎子。”
“嗯呀,你放那个干什么?”
“入药埃活蝎子的药性才大,直接烫在药罐子里药性一点散不了,最后捞出来放在石板上焅干了磨成粉吃进肚子里去,最是散风止湿。”
风萨说的很是一本正经,可纯悫听得这个恶心,指着那只封好的瓷罐:“他也敢吃?”
看看纯悫那德行,希颜突然来了情绪:“其实你吃过的比他有意思多了。还记得你坐月子时每天吃的那汤面吗?你知不知道那面里头加了什么?蛇粉。我专门让人弄来的活蛇,直接扔到石锅里拿火烤,烤到油干肉散后,拿出来连皮带骨一起添进小磨里去,磨成粉加进面粉里面一起做成吃的。你恶心干什么?那时候是谁说那汤面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