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看看海善,又瞧瞧胤禟,低头继续看他手里的茶碗,凉凉回话:“我不拿她打赌。别说她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就算是赌了也没用。她要干什么,又哪会听你的话?”
哟?
十四最近本事见长嘛,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海善兴趣来了,看看老九:“他不玩,就咱们两个玩?”
“怎么?二哥,九弟一个人陪你玩不过瘾?”说话间,老四十三老三老五还有十二全进门了。胤祉得到信儿后,脑袋都大了,一进门听到胤禟和海善居然还有心情‘玩’?这个头痛:“你们两个办点正经事成不成?不赶紧把人找到,呆会子罗布闹起来怎么办?”
那天罗布在知道额亦都是因为那个原因才死后,气得拧眉怒目,牙根咬得咯吱吱直响。一路拳头捏着骨节子都响了,才算是把气给压下来。这会子如果再让他知道风萨知信气得不知所踪了,还不翻了天去?皇阿玛的意思其实表示得很明确了,科尔沁三部之内那两旗已成弃子,达尔罕不管是实力也好关系也罢,都是绝对值得扶持的新生势力。就算不能招为额驸,皇阿玛也是很欣赏罗布的能力与脑袋的。一个额亦都已经让额驸泡汤了,若风萨再有他三长两短,那么科尔沁可就真难收拾残局了。
恪靖本一肚子气,一脑子门急,可在看到这起子兄弟都来了后,心却安了大半。只是迎上四哥若有所思的目光后,嘴角不禁莞尔。
胤禛在来的路上其实就想过了,以恪靖的脑袋再气也不可能随便说这种事,既然说了就代表是皇阿玛让她说的。理由嘛,当然是为了长痛不如短痛。一时是会生些气,可到底对将来好。更何况老七的媳妇才为了她和太子明干了一仗,再加上这么些年老七对她明着暗着的照顾,张若辉多少年的照料,这个气这个时候出是最好的时机。出完了,这疙瘩就算是解了。至于老大那边,关早过了。阿霸亥只要风萨肯点个脑袋,皇阿玛绝对可以借机做个顺水人情。又收了风萨的心,又让罗布可以出气。明摆摆的两个难得的人才就这样正经掉进皇阿玛的手心里,多好的事?
只是,到底情形得发展怪了些。理藩院没人,城门上没看到札克萨喀,阿尔哈图不在侍卫房,海善那样子八成是才审了一夜的犯人。这死妮子到底又想干什么啊?
对于风萨的心思,胤禛从来都是有些糊涂的。不过十三弟好象对她的心思从来猜得准,扭脸看胤祥。却发现十三正和胤佑在那边眉来眼去,胤佑懊丧无比,十三却是一副苦笑不禁的模样。至于海善吗?嘴上和胤禟溜得快,可眼神却直往十三和老七身上瞟,幽深深的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这三个在干什么啊?
胤禩也觉得这几个中间有事,不过他可犯不着管这码子事。那丫头在不在京,对老八来说都一样。在京糟心,不在也糟心,随他们闹去吧!
更何况:“找到了没有?”纯悫的声音一传进来,屋子里的人就是有些犯悚。是谁告了这位姑奶奶的?左左右右一看,知道了,肯定是老八干的好事!
纯悫的那个小心肝啊,真是气到快爆。怎么自己家都是些这起子货色?看看这码子破事,有大哥太子两个人就够糟心了,现在连老七张若辉也扯进来了。真好,真叫个好啊!风萨这回要真走了,看自己不剥了这些人的皮。
气急败坏的进来,左右看看后,快步走到海善跟前:“你去把她给我拎回来。”
看海善当即捂额哀叹的样子,胤禟这个开心。
只是才笑得撇一半,纯悫回头就骂人:“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就让二姐把风萨领到巴林去。让你们笑个过瘾!”
该办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可这个月荣宪却仍然没有动静,看来上次的方子不是很对症。可到底是不能在京里多呆的,前两天荣宪就和纯悫商量过了,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把风萨弄到巴林去几个月。这事虽简单,可到底办起来有些麻烦。别说婚期快近,年关又快到了,就只皇阿玛和京里这些王爷的脉案就不太好说话。不过要走不走,多半也得看风萨的心意。荣宪看清了这点,所以才找纯悫商议。原本纯悫是不太同意的,风萨不愿回蒙古,怕触景生情,纯悫是心底有数的。可现在……
“要我去找罗布吗?”纯悫瞪眼看海善。海善气得牙根这个痒,纯悫的意思其实很清楚,自己要再不动身去把风萨接回来,她就借着荣宪的手把风萨送到巴林去。巴林和达尔罕紧挨着,罗布要看风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虽说纯悫可能比自己还清楚那两个只是兄妹之谊,可到底……这位十妹真是不一样了,什么手段都敢上啊!
好!
自己就认这个栽,去接那个小姑奶奶!
不就是把那只小窝露给别人看嘛,反正风萨以后自己也不会再给她有用那种东西的机会了,暴光也没什么大不了。
果断起身,出门上马直出东门。
因天色尚早,所以檀拓寺内香火并不太旺。海善又一路绕到寺后,人迹更是简约。只是那处树洞口前,仍然是有人迹踏过的模样。才停下马来,阿尔哈图就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看看海善,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海善把缰绳往他手里一扔:“回去告诉他们,人找到了。”
看得马身渐远后,海善才是一步步的迈进了这个树洞。几近墨黑的石室内,恍恍然可见炕垫上抱膝蜷坐着一个人影。屋内没灯,所靠光线仅是洞口映进来的几许微光。看不真切,可指上的触痕却让海善知道,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