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安抱着这样的目的便出发进宫去了。裴景林此刻正陪着仇承弘在御书房内,商讨着叛军的处理事宜,结果便有宫人来报裴祈安求见。“祈安该是有事来找我的。”两人的谈话被打断,仇承弘的面色一下便黑了下来,只是垂着脸,裴景林一时看不清而已。“那便让他进来吧。”仇承弘语气没有起伏的说道。裴景林点了点头,朝那宫人使了个眼色,不久,裴祈安便被带到二人面前。“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裴祈安心急,但还是记得礼节,行了个礼后才说明来意,“微臣进宫觐见,是要来见微臣兄长一面的。”仇承弘没有应声,冷冷的看着下面的裴祈安。“弘、咳咳,太子殿下,微臣与臣弟出去说话。”裴景林下意识的便要喊道,最后转了个身弯才堪堪止住。仇承弘明显很是不满,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只是没听裴景林的,“去那边说即可,无须到殿外。”他眼神示意御书房外供人休息的长榻,这距离正好够他看到,也不会让二人的谈话被他听见,很好的满足了兄弟二人说话。“好。”裴景林十分顺从的应了一声,引着裴祈安走到那长榻一侧去。醒来之时“你怎么到宫里来了?可是爹让你来找我?”两人站定,裴景林出声问道。离得太子远了,裴祈安面上的焦虑这才敢表露出来,忧声道:“大哥,清竹和洛言在皇城前被王爷下令抓起来了,是不是抓错人了?王爷现在重伤昏迷,我又无法求见……”裴景林不由疑惑,这六国叛乱,其中有无洛国他尚且不知,彼时他也没有亲自在皇城前参与平反,若是这洛国侯爷参与进去了,这被抓进天牢也是天经地义的,他也救不出人来。“那想来是洛国侯爷参与造反一事,才被王爷送进天牢的,祈安你切勿感情用事,此事待皇上病好以及王爷醒来再做定夺。”裴景林轻声叮嘱道,若是被人知道了裴祈安作为朝廷命臣,还为叛贼说话,这小命怕是要保不住。裴祈安这才知道他大哥现在还不知道王府里那新娶的王妃就是洛清竹,急得头上都冒出汗来了,简直是有口难言。他莫非要说出来洛清竹其实就是王爷现在的王妃,是洛国侯爷也是当时替嫁进去的王妃么?这说出去怕是又掀起轩然大波,会不会给此时的洛清竹雪上加霜他不知道,反正是更加不利于他现在的处境的。“祈安,虽说洛国侯爷的确与你有私交,但现在华夏经此一事,朝廷动荡不安,加之皇上病重,王爷昏迷,你切勿轻举妄动,若是担心的话,我可以吩咐天牢里的人照顾一下洛国侯爷,其他的等局势平稳再说。”裴景林语重心长的说道。裴祈安有口难言,看着裴景林郑重的脸色最后憋着气点了点头,最后抓起裴景林的手迫切道:“天牢里那些狱卒很是凶残,大哥你让人去将清竹还有大哥换个地方,千万不要让那些人动到他一根手指头!”“好,你重情重义,倒是要大哥出力。”裴景林眼底有了笑意,抽出一只手亲昵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平时裴景林这样逗他,他定是要撒娇打滚的再讨些好处的,可当下他实在没有心情,对着裴景林勉强的笑了笑后,声音恹恹道:“那大哥你接着跟太子议事吧,我回去了。”“……嗯。”裴景林奇怪他的反应,但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看着裴祈安拖着脚步去跟仇承弘行了礼之后便出了这御书房。裴景林也跟了过去,面露忧色的看着裴祈安耷拉着脑袋离去的背影。“师哥。”仇承弘抬起头语气平平的喊了他一一声。裴景林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没什么。”仇承弘喊了人又不说话,垂下脸去又看这新翻开的一封奏折,“接着说如何处理叛军之事吧。”裴景林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从那一次他知道奚元魁在养育太子十数年时都是用那间暗房作为惩戒仇承弘的手段后……以及仇承弘亲手杀了奚元魁后,仇承弘就开始有些不对劲起来。比如从那一日起,仇承弘就没有让他离开过他半步,说是寸步不离也不为过。但裴景林将之归结为华夏现在朝事繁多,太子离不得人罢了。……皇帝病发突然,几日来一直处于昏睡中,偶尔醒来也是神志不清,仇龙辞也因身上受的伤过多,一直没有醒来过。叛军便一直被收押在天牢之中,裴祈安每日睡不好吃不好,就盼着王爷能够早日醒来。王府里,仇龙辞身上因伤势过重,为防压到伤口,身上只盖着一张被,此时已是天暗,房间里只亮着几盏烛火,明明灭灭的烛光显得仇龙辞此刻的脸色有些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