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仇承弘坐在书案后,手中执笔写着些什么,只是整个人都散发着沉寂的气息,似一滩死水一般。书房的门忽的被用力推开,撞击的声音很是吓人,但书案后的仇承弘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很是沉着的抬起头。接着便看到奚元魁快步走了进来。“外公。”仇承弘熟练的站了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嗯。”奚元魁面色极其不善,沉沉应了一声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可知裴府大公子近日去了仇龙辞府上?”“承弘不知。”仇龙辞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但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你念着裴府大公子,是知心好友也好,还是府上幕僚也罢,但我只是几日不让你见他,便转头去找那摄政王了,你还不明白?”奚元魁语气有些讥讽。仇承弘一直沉默站着,听到这话后才有了些变化,抬起头去看奚元魁,眼神有些受伤,张开口想说些什么,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一张嘴又闭得紧了。只是身侧垂着的手一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掌心间滴落几颗血珠。他师哥答应的站在他身边,竟也是骗他的吗?最后还是去找更加强大的仇龙辞了,又是抛下他一个人。“好了,我话就带到这了,也算是让你死了心,别对裴府的人抱有什么幻想,本相会帮你得到你应有的东西。”奚元魁脸色缓和了些。“本相走了,这几日你闭门思过也差不多了,明日你便可对外称病好了,继续进宫辅佐朝政,毕竟一直对外称病,也是会引来旁人生疑的。”“是,外公。”仇承弘依旧顺从的应声道。奚元魁这才满意下来,挥了挥衣袖,将手背在身后便抬脚离开了。奚元魁走出书房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裴景林上府亲自找仇龙辞绝对不简单,指不定已经猜出些什么来了。他得赶紧想出对策来,不能让他自己陷入不利之地。但现在仇承弘对裴景林的信任已经生出动摇了,也算是能够让他满意的了。“但裴景林你若是不安分……就算你是裴府大公子,依旧难逃一劫。”奚元魁老皱的脸阴沉沉的,嘴边嘀咕出这么一句后,便脚步急促的离开了太子府。他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再做逗留的必要。而里头的仇承弘则是坐回了桌子去,眼底已经布满了血丝,他好几夜没有合眼了,满脑子都很乱,一时想着裴景林,一时又想到他那个九皇叔,最后是奚元魁从小到大教给他的那些东西,每一句打着为他好,他是不幸之人,只有他能帮他的各种教诲。样样事情,种种声音,几乎要将他的脑子撑爆了。“师哥……帅哥!”仇承弘最后将书案上摆放着的东西一把扫落在地,毛笔,书卷,砚台……稀稀拉拉落了一地,发出碰撞的声音来,“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为什么!”仇承弘双手抱头,声嘶力竭的喊着。几近崩溃的边缘。仇承弘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起伏不定的胸膛才慢慢平息下来,整个人忽的便沉淀下来了一般。“师哥……我会让你知道选择我才是对的。”仇承弘声音有些痛苦,却更多的是带着一股狠意,在这一间不大的书房里显得很是突兀。……仇龙辞已经在洛国里潜伏了数日,但奇怪的很,他并没有找到一丝奚元魁与洛国私通的证据,即使派北影跟踪洛言,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日复一日的都是洛言处理洛国政事的消息。仇龙辞在客栈中思索着,既然洛言这人无法入手,那接下来该去何处看看。“王爷,洛国改制颇有成效,但军营那边却是毫无消息透出,这军队之中想必有蹊跷。”北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仇龙辞身后这样说道。“军队……”仇龙辞手指又急又快的敲着桌面。北影这话很是及时,正巧给了他接下来要怎么做的想法。“本王知道了,今夜密探洛国军营。”仇龙辞不过静默半晌,便直接吩咐道。夜探洛国正是入秋之时,初秋的夜色十分浓重,夏日里茂密的叶冠此刻也慢慢转向枯黄,洛国军营此刻便在夜色的掩盖下显得极为不起眼,尤是在洛国城外。“王爷,前处便是洛国军营。”北影同仇龙辞皆是一身贴身夜行衣,借着夜色隐藏在树干极其粗壮的大树后,看着不远处燃着火把的营地。这是洛国军队驻扎在城外的地方,洛国国土并不大,并且在投诚于华夏之后,驻守边土的军队也已遣散不少,现在能看见的,便只有在城外的一支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