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不了解晏白青么?对方睡意惺忪时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现在这怎么听怎么透着股不正经的调调……肯定是故意的。沈示猜不透他唱的是哪一出,便也回了条语音:“明天我把他带上,你到店里来接他就行,宠物医院九点开门。”晏白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不发语音了,直接甩了条信息过来:“怎么,怕我知道你家在哪,上门跟你要债?”沈示一见这消息就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有些无奈,只得打字解释:“我明天早上七点就得出门,你打算几点来我家?”晏少爷那边又安静了片刻,这才又发了条语音过来:“明天早上九点,我去listen接他。”沈小四不知道自己的奴才在密谋什么,此刻还在沈示脚边绕来绕去,企图用这种行为来掩盖他方才将房间里没收好的拼图啃成一堆纸屑的事实。沈示还没看到房间里的惨状,将他捞起来放在膝盖上,在他下巴上挠了两下:“我找了个帅哥,明天带你去拆夹板。”沈小四作为一只性取向为母的小公猫,对“帅哥”一词不为所动,他弹弹耳朵,回头问我:“是那个叫沈枭航的胖子吗?”“不是。”我决定吓唬吓唬这个小崽子,“是个变态,你要是敢惹他,他就会让你失去蛋蛋。”沈小四抖抖胡子,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就是你少两颗蛋的理由?”……真是个没大没小的小孽畜,本王原本还想给它点忠告,现在决定让它自生自灭了,喵了个咪的。沈小四这个怂包,头天还对“变态”不屑一顾,第二天在见到晏少爷的时候立马有了种要被拖去荒郊野外活埋的危机感,在猫包里撕心裂肺地喊起了救驾。只可惜,人类都是冷漠的,他的亲哥已经因为一盒拼图与他暂时断绝了关系,并不理会他的鬼哭狼嚎。晏白青接过猫包,隔着上边儿的小窗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向沈示确认:“是以前那个林医生吗?”“嗯。”沈示忙着给陈一佐新招来的员工们安排工作,随口交代道,“他们换地址了,不过还叫原来那名字,你开导航就行,很好找。”晏白青应了一声,却没要走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拆完后我再给你送这儿来?”“帮我送家里去吧,”沈示见他还在纠结这个,只得投降,“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晏少爷满意了,点了一下头,又朝他伸出了手。沈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也伸过手,跟谈成生意似的,彬彬有礼地与他握了握。晏白青跟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钥匙。”“……我家不用钥匙。”沈示有些尴尬地收了手,指指猫包里的沈小四,“我用的指纹锁,你用小四的左前爪就能开。”晏白青看他的眼神更复杂了,好歹没再说出什么嘲讽这位孤寡老人的话来,拎着猫包转身走了。他前脚刚走,沈示后脚就接了个电话,是昨天没能约出来的那位花艺师打过来的。对方就昨天的失约重新道了个歉,说自己今天可以直接过来。listen开业在即,万事俱备,只差展示用的陈列作品,昨天那场饭局本来是为了商讨这些事宜,来店里谈其实更方便,还可以直接开工。花艺师和沈示差不多的年纪,姓洛,是个长相温和的大帅哥,让今天刚来上班的店员姑娘们春心荡漾了一把。listen走的是极简风格,店里的很大一部分空间都在向人们展示着“房价是什么我不在乎”的理念,只要在陈列架上摆几个招牌作品就行,虽说数量不多,但依旧得忙上一整天。沈小二对插花一窍不通,和洛先生商定完就把员工都发配给他处置,自己又去楼上的办公室处理公司事务了。他们现在这家公司做的都是进出口鲜花,临近春节,得在海关放假前将所有的业务做完——目前的所有订单基本上都已经清关完毕,但有一批从南非进口的花材却遇到了点麻烦。鲜花走的大多是绿色通道,到货当天就能清关,这批货却清了两天都还没出关,说是申报的产品和货物对不上号。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原因在于同一个品种的花往往有许多不同的颜色,有些因为差别太大就会被海关误会成不同的品种,在进行申报的时候详细填好装箱单就能有效避免此类状况。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合作的这家外国鲜切花公司是第一次开拓中国市场,估计找的代理公司也不专业,填单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又好巧不巧地让海关给检查出来了。这并非什么原则上的问题,但如果按规定走修改程序的话非常麻烦,新鲜花材可经不起这一翻折腾,能找个熟人“通融”一下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