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无可厚非,毕竟高考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悬在头顶,谁有心思提前吃喝玩乐。高考当前,一切人情世故都可以暂时搁置。比起为他人庆祝,还是自己的前程重要些。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有些被退学的是已经没了“前程”,有些则是在那些“未卜”里看不到任何希望,于是便一天天的混吃等死过日子,顺便当个传话筒,校内校外地两头散布一些不着四六的小道消息。沈小二定然不会想到,他人不在江湖,江湖却有他的传说。“真的,翔哥,我特别看不惯他。”传声筒小弟蹲在街边,摸出打火机殷勤地给戚翔点上了,“他算什么玩意儿,当年还是社长的时候就对您那么不客气,啊——对了,听说他现在和卫倩倩一个补习班!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戚翔头脑简单得简直不适合在人类社会混,才听两句就狠狠摔了打火机,被酒精灌满醉意的眼里血丝密布,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小弟闲着也是闲着,出谋划策道:“要不我把他骗出来,您揍他一顿?”戚翔狠狠啐了一口:“揍他一顿哪里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弟马上兴奋起来:“那您想怎么教训他?”戚翔没说话,手指一弹,烟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火光迅速熄灭,他的眼里却亮起了一丝疯狂。在那一个普通的傍晚,又或许是在更久之前,命运的蝴蝶无意中扇动了一下翅膀,虽然正好被我的另一个流浪猫朋友大灰看见,但辗转到我耳朵里早已时过境迁,我也只能从那些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个零碎的大概。本喵要开始拔刀了_(:3」∠)_高三对大多数人类来说依旧是象牙塔,像沈小二这样一边连轴转地复习一边还操心其他事的人实在不多——他在百忙之际偶然听梁媛提起了沈虔要回来一趟的消息。沈示有些惊讶:“最近又没假期,哥回来干吗?”“说是培训班的事。”梁媛只是电话里听了个大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要办什么证件,得咱们当地的一些部门开个证明。”沈示太惦记这个培训班了,当天就抽空给沈虔打了个电话。一问才知道,沈虔他们的那个培训班在当地越做越大,许是影响了其他培训机构的生意,在不久前因为“无证经营”被人给匿名举报了。这培训班本就是学校“勤工俭学”项目的产物,在某些方面是有便利条件的。校方自然也出面干预,但结果不尽人意,最后当地教育局给出的方案是他们必需在暑假开始前将相关证件办下来,否则就只能停办。培训机构的经营资质并不容易到手,光前期几十万的注册资金就令人望而却步——更别说参与这个项目的都是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但他们依旧不想放弃,在辅导员的建议下决定试试元市为大学生专门开辟的自主创业优惠政策,沈虔是培训班的创始人之一,因此需要回户籍所在地开一些证明。听完来龙去脉,沈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把那个举报他们的不知名培训机构骂了个狗血淋头,又有些担心地问:“那你们凑齐注册资金了吗?”“暂时还没有。”沈虔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最近累的,听起来没什么精神,“不过如果能拿到政策优惠的资金支持,注册就有戏……你别管了,忙好你这阵儿的。”沈小二嘴上答应着,暗地里又开始操心了。他偷偷查过资料,才知道注册一个培训机构有多麻烦,不仅要求资金,还要求场地以及教学资质,就算有优惠政策,审批的各个环节也需要一趟趟地跑,简直让人看了一个头两个大。不过看着看着,沈示又觉得有些兴奋——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他默默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虽然有一阵儿没进账了,但满打满算还剩下一万多,全部拿给沈虔的话应该也能凑上点儿,让他提前过一把“当股东”的瘾。跑证明有多麻烦,得跑过的人才能切身体会。梁媛和沈鑫当年是没有结婚证的,沈家兄弟俩的“黑户”问题来来回回折腾了五六年,直到他们上小学前才解决。办个培训机构的证件也没比解决“黑户”容易多少,沈虔为了这事一个月内回来了好几趟,频繁得晏白青都察觉出了不对,还当他家出了什么事,把沈示按在房间里展开严刑逼供。沈小二原本不打算告诉他,怎奈敌人的糖衣炮弹太猛烈,只能从实招来。“我当是什么要紧事。”晏白青听完松了口气,“怎么不早说,钱我来出,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