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时默默沉默没话的指挥着佣人的动作,看着裴父站在门口神情涣散的模样,一时间难以抉择。
孩子对他很重要,可是遇到难得的灵魂伴侣,也很重要。
这个夜晚是个不灭之夜,别墅内始终灯火通明,大厅内是忧愁的父母,二楼浴室内,是因为伤情过重而昏迷的裴序。
父子俩都在较劲。
只有时浅,躺在温柔乡里,蜷缩着身体,坐着美梦,全身都处在酥麻的快感余韵中。
从来没人想将事情牵扯到时浅身上,包括裴父。
哪怕害怕,我依旧选择你
海边蔚蓝的水面多了日光的照耀,变得金黄,在海浪的波澜中,微波荡漾。
时浅睡到自然醒,舒展着身体摸索着床的另一半,温凉的触感告诉他,裴序没在他身边。
又去工作了吗?
时浅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被子滑落在腰腹,露出半截充满吻痕的身体,他懒洋洋坐了起来,感受到阳光的滋润,眯着惺忪的眼睛走到浴室里,准备洗漱。
此时的浴室经过几个小时时间的流失,温热的湿度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凉。
时浅没感觉到不对,却在将浴霸打开,踩着拖鞋往里面走的时候,踢到了一个僵硬的身体。
睡眼朦胧的眼睛睁开,正想看看自己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的时候,眼睛倏地睁大,瞳孔剧烈颤抖,四肢立刻软了下来。
“裴序!”
昏倒在门口的人背靠在浴室瓷砖上,身后是大片的血迹,衣服也被染了红,不仔细看的身子会误以为裴序穿了一件红色的休闲衬衣。
可不是——
鼻尖浓郁的血带着令人难耐的恶心呕吐感,时浅手忙脚乱的蹲下,试了试裴序的鼻息,虚弱的气流划过指尖,时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管自己没有整理好的衣服,一边走一边给别墅后栋的私人医院的医生的打电话:“医生!裴序后背有血,现在晕倒了……不知道晕了多久,身体很僵硬……”
昨晚的事情,大概除了时浅,没人不知道。
医生本就候在一楼,电话接通后就带着人上了二楼。
裴父也在沙发处坐了一晚上,听见医生接电话的声音,放在扶手处的手动了几分,可还是压制住了想要上去的渴望。
他忍得住,可时母忍不住,听说伤的很严重,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跟着医生跑了上去。
事急从权,医生直接打开了房间门,时浅则站在医生旁,听医生的话小幅度对裴序伤口进行清理。
听见开门声,也恍若未觉般转过去,那一刻白色大褂就像是光,没有思考为什么医生这么快来了,他只是急忙跑过去道:“这里。”
医生们点点头,在原地处理后,将人用担架抬到了后面的私人医院。
时浅看的清清楚楚,地面都是刺眼的红,像是杀人现场般令人悚然。
医生走的时候,告诉时浅这都是皮外伤后时浅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旧心有余悸,准备跟过去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他的妈妈站在门口。
什么情况!
大脑空白了一瞬,时浅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着装,脖颈身体处也都是吻痕,腰腹还有裴序大手捏着他腰部的印子,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回去穿高领毛衣遮盖住这一切,可私心却让他停在了原地。
脑海内闪过了很多,一个想法猛地蹦出来可在脑海,时浅脸色煞白片刻后,瞬间恢复血色般抬起头,装作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
他对着面前一直注视他身体的时默默女士喊道:“妈。”
时浅握紧拳头,对上时默默似有所言的目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工作一个月吗?”
“嗯……”时默默回望自己的儿子,质问的话咽了下去,就听时浅有些着急的问他:“对了,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裴序后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时浅询问着,关心急切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只不过这份担心不是寻常家人的担心,而是爱人之间的担忧。
时默默倏地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不对了,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时浅和乖儿子就开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这,这件事情有些复杂……”
时母还没说完,时浅就倏地溜走,边走边说:“那晚点再说,我先去医院看看裴序。”
时母回头,电梯门刚好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