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你最好摆正你的位置,你以为我愿意你这破地方?”“如果不是大长老派我来,询问铁矿的产量,我还在自己的帐篷里喝着最好的马奶酒呢?”“呸,你这什么东西?这是给人喝的吗?”顾诚等人刚走到中央一座大帐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嚣张至极的喝骂声,镜无为等人俱是一愣,唯有乌古那本就阴沉的脸在此时突然涨得通红。还没等镜无为和顾诚反应过来,乌古已经顶着被怒火激的通红的双眼如旋风一般冲入了大帐。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乌古的喝骂声。“莫多娄文,阿不思是我铁勒部的少族长,你怎敢如此放肆?”乌古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你主子说话,这有你说话的份儿?”莫多娄文的声音依旧嚣张,听的出来他在训斥乌古。“阿不思你这少族长确实当的憋屈啊,身边就剩这么几条狗了,还敢在未经主人命令的情况下,随意攀咬客人。”莫多娄文阴阳怪气的说道。“乌古退下。”一个压抑到沙哑的声音传来。“主人”乌古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屈辱和悲愤。尽管镜无为和顾诚还未入内,仅凭这几句对话,便已经能够感受到此刻的帐内是如何的唇枪舌剑。显然,这是属于铁勒部内部的争斗,镜无为和顾诚此刻的身份都还是奴隶,委实不好参与。于是,镜无为便伸出手去握住顾诚那只扶着他胳膊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开,却没想到顾诚已经先他一步,向前走去。一步、两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一撩帘子钻了进去。“唉!唉!”镜无为懊恼的叹了口气,想要躲开却又实在不放心顾诚,便也只好带着小四跟着闯了进去。此时大帐内的几人,见又有人闯入不由得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而顾诚也终于看清了帐内的情形,大帐的上方坐着一个面色阴郁的年轻男子,此时他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眼里不时有厉色闪过。乌古则是站在大帐的中央,浑身颤抖,显然,此刻的他仍在极端的愤怒之中。而那个叫莫多娄文的人,此时正坐在左侧,一张鼠脸上,顶着一对王八眼,正带着几分讥笑,几分不屑的看着顾诚和镜无为。见闯入的几人衣衫褴褛,满面灰尘,莫多娄文嗤笑了一声,便不再关注。而端坐在上方的铁勒阿不思,在听到莫多娄文的嗤笑之后,脸色更加的阴郁。“阿不思,听说你的夫人是咱们这百里草原最美的明珠,你让她出来陪我喝杯酒,我就不追究你们了。”“否则,等我回到族里,嘿嘿嘿”莫多娄文怪笑着。“莫多娄文,你找死。”铁勒阿不思终于再次说话了,只是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哈,你敢杀我吗?杀了我,你怎么跟族长和大长老交代。”莫多娄文不屑的看着铁勒阿不思说道。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数年前他还只是莫多娄部一个普通的牧民,加入铁勒部之后,本以为会是寄人篱下。没想到他们的首领莫多娄封竟然如此厉害,短短几年光景,连这铁勒部的少族长,也被自己踩在脚下,而敢怒不敢言。看着铁勒阿不思颤抖的身躯,他痛快的几乎想要呻吟出来。“主辱臣死,莫多娄文,你今日辱阿不思大人太甚,顾诚就是赌上这条命也要杀了你。”突然一声厉喝在大帐中响起,紧接着还没等乌古反应过来,他腰间的弯刀就被顾诚拔了出来。“你做什么?”乌古失声大叫道。“你放肆,你敢,铁勒阿不思,你难道不知道杀了我的后果吗?”眼见手持弯刀的顾诚正一步步靠近。莫多娄文也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他赶忙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才面向铁勒阿不思喝问道。“是我杀的你啊,这跟阿不思大人有什么关系?我用这把弯刀砍下你的头颅,然后再砍下自己的头颅,要是不够”“乌古,你敢不敢把你的头颅也压上。”顾诚转头看向乌古,语气平静的说道。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才尤为显得可怕,帐中所有人都从顾诚身上感受到了那势在必得的i决心。“愿意,只要能杀了这狗东西,我的头送给你。”显然,乌古的愤怒也已经压抑到了极致,而此刻,顾诚恰恰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宣泄口。莫多娄文一脸慌乱的转头瞄向大帐上方坐着的铁勒阿不思,此时,他的整张脸都已经藏在了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他再一转头,顾诚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三步,他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恐惧,失声尖叫,随即便慌慌张张的从大帐中跑了出去。甚至边跑边喊:“疯子,你们这群疯子,你们给我等着,等着。”声音越来越小,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耳朵里。“咣当。”弯刀落地,顾诚看了看那正在剧烈颤抖着的右手,努力将即将破胸而出的心脏拉了回来。方才的局势万分凶险,以往他的身边有董平、有隋唐,还有其他死军兄弟,所以,他有恃无恐,但今日这里只有他自己。甚至有可能连累到镜无为。但机会就在眼前,他不能错过,因为这有可能就是一切破局的关键。所以,他在赌,也幸好他赌赢了。莫多娄文完全没有作为昆仑人的血勇,他就像一只鼹鼠,叽叽喳喳,但仍然畏惧刀剑的锋利。“兄弟,好样的。”乌古走上前来热情的拍打着顾诚的双肩,同时脸上也多了几分莫名的惭愧。他惭愧于来时路上对于顾诚的无视,也惭愧于方才莫多娄文嚣张跋扈之下,他竟无所作为。“你是什么人?”铁勒阿不思开口了,顾诚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喜悦。“第三矿区顾诚,跟随家师镜无为前来为夫人诊病。”顾诚恭敬的回答道。“如果莫多娄文不跑的话,你真的会杀他吗?”铁勒阿不思继续问道。:()死字旗下:一个囚徒的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