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死了,我们家就彻底清净了。”
我被她一推,摔倒时带倒了纸人碗筷,碎瓷片扎进我的膝盖,让我痛到不敢出声。
蒋青青嚎啕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喊痛:“姐姐推我,姐姐推我!”
蒋镇赶过来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他低声说我跟我妈一样恶毒,转身抱着蒋青青去了楼上检查伤口。
我回头看过去,看到棺材因为撞击发生了偏移,不知道刚刚的声音有没有吓到妈妈。
妈妈她胆小,最怕别人吵架了。
3
下葬那天下了小雨,蒋镇在坟前当着所有人发誓,他一定会好好抚养我长大,一定会把我培养成人。
说到动情处,他忍不住抽噎。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感动,说他是个负责的好父亲。
但是转头,他就把我扔到了县城外公家。
他扔给了外公两万块钱,说这是我到十八岁的抚养费,他从此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他还说我恶毒,说我欺负他的宝贝女儿,就像是我妈欺负王妮一样。
他跟他所有的朋友说我是个天生坏种,他没有办法管教我才把我扔给老人抚养,等以后送我出国留学。
外公看着那两万块钱叹了口气,他或许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一个女儿嫁出去,最后变成两叠票子回来。
我跟外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那是我一生中难得的幸福时光。
外公年轻时做生意攒了些钱,逢年过节他都会把那些旧巴巴的存折拿出来给我看。
“这是给蓁蓁的大学学费,这是给蓁蓁的首饰钱,这是给蓁蓁的嫁妆钱……”
几万块钱被外公数了又数,好像这样就能够看到希望,这样我就能快快长大。
但是这些钱,在医院里没有撑过一个星期。
外公病了,跟妈妈一样的病—胃癌。
起初只是低烧不退,后来开始反复高烧,医生说如果手术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手术费也要六万块,我手里只剩下三千块,这三千块还不知道够不够明天的医药费。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到了蒋镇。
蒋镇当年创业,是外公拿出自己积蓄来给他做启动资金,当时蒋城跪在外公面前,痛哭流涕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孝顺外公。
现在是时候去找他了。
我凭借着记忆回家,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在打扫卫生,她告诉我今天是蒋青青十周岁的生日,他们去了金城酒店举办生日宴会,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金城是市里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蒋镇和王妮也在那边举办过婚宴。
我到的时候蒋青青正在大厅外候场,外面放着她的生日海报,上面她甜美动人穿着白色公主裙,而她头顶上的发饰……
那是我的发饰。
那是妈妈给我设计的发饰。
妈妈说我生在小雪那天,所以发饰上一粒一粒钻石连接起来像是一朵朵雪花。
她画着草稿说,这是专门给蓁蓁设计的,等蓁蓁十周岁生日那天,妈妈会亲手帮蓁蓁带上。
可是妈妈没有等来我十周岁生日,我也没有带上这个发饰。
我伸手想要去抢,却被蒋青青狠狠推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哪里来的乞丐,弄脏了我的裙子怎么办?”
“保安,保安,怎么还没有人来把乞丐拖出去啊。”
稚嫩童声说着恶毒话语,但我根本就听不见,我想要那顶发饰,这是妈妈专门给我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