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轻轻推起来,抹着冷不防从眼角掉下来的泪,“奚奚,别想了。我们都不会死,我们都会好好活着,会一直在一起慢慢变老。”
“嗯,你答应我了,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
祁奚望着傅檐川眨了眨眼,又有眼泪滚下来,他不管,捧着傅檐川的脸就吻过去,如同在确认傅檐川就在这里。
而这一瞬间,他终于理解了他对傅檐川的感情有什么不同,理解了傅跃江说的爱一个人就是看他笑就想笑,看他难过就难过,还理解了谢洄说的爱上就输了。
“奚奚?”
傅檐川觉得祁奚这不是要和他接吻,是要从他嘴里捞出来什么,把人推起来问:“怎么了?”
祁奚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傅檐川他此刻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的心情,看着傅檐川把自己急得委屈了,“我说不出来!就觉得心里高兴又难过。”
“没事,那就不说。我们回家。”
回家之后,祁奚没有再见过傅跃江,傅檐川也没有和他提过。
他好几天没有去上班,工作室的人都嗷嗷地盼着他回去,因为他作为流程的开头,他不在后面许多工作都不能进行下去,之前画的存稿这几天都用光了。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星期,傅家集团的新闻再次占据各大网站的头版,集团因为资金问题被收购,傅家即将易主。
祁奚看不懂那些专业的分析,只能看八卦,可这次却没有什么小道消息透露出来。
就在外界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荣川大厦最高层会议室正在召开股东会议,几经转折,出现在会议室的人是傅檐川,所有人都震惊,却不意外。
当初傅檐川走的时候,谁也不信傅檐川真的放弃得那么干脆,果然在这里等着。
对此最有体会的是傅晋申,他一直没有相信过傅檐川,但他以为他赢了,结果真的当上董事长才发现,傅檐川早在找上他时,就已经埋下了陷阱给他,最后让他无力回天。
今天的股东会议就是为了选出新的董事长,再任命新的总裁。
傅晋申看到傅檐川摔桌而去,不过已经成为定局,傅檐川现在是最大的股东,就算有人不服也不敢说不行。
最终,傅檐川回到总裁的位置,同时兼任了董事长,就像他对傅振荣说过的,他把傅家变成了他的傅家。
股东会议结束,傅檐川回了他许久没有回过的“家”。
傅振荣被调查了一番,缴了该缴的罚款,整个人仿佛迅速老了,这几个月不问世事,闭不出门。
傅檐川进门最先看到的是权叔,不等他问,权叔就告诉他,“董事长在二楼,你还是和他好好谈吧,他这段时间也挺不容易的。”
他什么也没说,上去二楼在傅振荣的书房却没见到人,反倒楼下的琴房传来了钢琴声。
小时候傅振荣想让他学钢琴,但林娴婧劝他选了大提琴,傅振荣当时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后来他大一点才知道,傅振荣当初就是靠着弹了一手好钢琴追到林娴婧的。
他又下楼去了琴房,把门推开发出一声闷响,傅振荣如同没听到般继续弹,弹的还是《爱的协奏曲》。
傅振荣弹完才停下来,转身看向了傅檐川,用着古井无波的眼神望着他问:“你满意了吗?”
“无论你怎么样,我妈也不会再回到以前的样子,这辈子你和我都欠她的。”
傅檐川说完,傅振荣猛然一脚踹在了钢琴上,怒吼地说:“我欠她什么?”
他平静地一言不发,傅振荣起身正对向他,“我让她成为傅夫人,她要什么有什么,我也从来没有背叛过她,是她自己整天胡思乱想把自己搞疯了!你说我欠她什么?”
傅振荣越说越无法理解,他花了二十几年越加理解不了,“你是不是忘了,那时她打算带你一起去死!你不恨她,恨我?我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他说着目光向剑一样指向傅檐川,“你用我教你的一切来对付我,我都认了。没有我你有今天吗?我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