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被云景川连拖带拽带进书房,拿出宣纸刚写了两个字。
云景川突然一拍脑门,“诶呀,我突然想起来,军营还有些庶务没处理完,岁晚,你一定要帮王爷补完孤本,帮哥哥好好待客。”
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看了楚修远好几眼。
云岁晚内心忐忑腹诽,只觉得哥哥是真的不怕死,‘还能演得更假一点吗?’
云景川出去后,两个丫鬟也识趣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了楚修远和云岁晚。
未关严的窗角泄进来丝丝缕缕的风,细碎,挠人。
云岁晚心绪不稳,但还是竭力克制着,在纸上一笔一划地补全着破损的内容。
楚修远把玩了一会茶杯,起身靠近。
沉水香越来越近,云岁晚手一抖,差点写错字。
“这里,不是这两个字。”楚修远站在她身后,突然开口,许是因为白日,他身上的气息没有之前那样冷。
云岁晚发觉自己写错了,但只想快些应付了事,不想重新写一张,嘴硬道,“这里就是这两个字,殿下又没看过,怎知错了。”
“呵——”楚修远嗤笑,这小兽果然只是表面柔顺,“这书是前丞相赠给老将军的,我从前曾在丞相府看过。”
云岁晚想说,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八成早就忘了,但一想到民间传闻楚修远过目不忘,又识趣地闭上了嘴。
只是他站在身后,自己无论怎样下笔,都有些抖。
索性深吸一口气,搁了笔。
见她起身,退后三步行礼,楚修远眉尾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果然,是忍不住了吗?
他大喇喇地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胳膊支在扶手上,少有耐性地等着她开口。
“殿下,几日前,我同您讨生路,是臣女僭越了。”
楚修远摩挲着玉骨扳指,眸中敛着斑驳的光,“放弃挣扎了?”
“不,”云岁晚抬头,“我想与殿下做笔生意。”
楚修远眸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窗纸透过来的柔光落在这张倔强的脸上,别有意趣。
他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
“我如今已经与陆家退婚,云家便断然不会再与三皇子有牵涉。我父兄是纯臣,只愿保家卫国,绝不会参与党政。岁晚愿献上万两黄金,只求殿下保云氏一族平安。”
她仔细想过了,云家之所以会被这些殿下们盯上,不过是权钱二字。
她表明父兄的立场,还愿意掏钱,总能买条生路。
上首的人轻笑,泛白的指尖擦上了一点墨迹,更显殊色,“你在贿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