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原本只当花影从一个无依孤女乍然卷入朝堂争斗,彷徨无措恐惧凄惶才会屡次说出不过脑子的话。
她想过许多花影听到这些事的反应,也许哭泣,也许不甘,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疯癫。
她看着花影,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
随即又立刻否认,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
用自己的发妻做这种事?
陆祈臣好歹也是世家子弟,怎么做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很快,云岁晚就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遭遇,他如何做不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云岁晚默了默,“你到底是谁?”
花影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她上半身趴在了膝盖上,头向前倾,眉毛上扬得将额头都挤出了褶皱,表情十分夸张。
“你猜啊!”
“云岁晚,我落到这步田地,陆祈臣固然是罪魁祸首,你也脱不开关系,少用那副假惺惺的表情看着我,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这副美艳的皮囊下是什么黑心肝!”
她眼中都是愤恨。
云岁晚心中的猜测更盛,她拇指在食指上绕了一圈,语气平静。
“去吧幽影带来。”
花影最喜欢看云岁晚吃瘪,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最重要的砝码,还想再嘲讽云岁晚几句,没想到云岁晚竟然抓到了幽影。
云岁晚看出她的心虚,“花影,你最好不是我猜的那个人,不然你可就没有最后的价值了,毕竟如果你真的是她,生死都能定下他的罪。”
云念雨是陆祈臣的发妻。
花影是云念雨的话,陆祈臣就毋庸置疑是这场阴谋的主导者,只这一个证据,就能让陆祈臣死无葬身之地。
花影脸色苍白,“你要杀我?”
就算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也还想多活几天,她还没看到他们下地狱,她不能现在就死。
云岁晚挑眉,“我不打算杀你,只是你要有活着的价值。”
花影眉间叠起,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云岁晚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
“鬼刀一门有自己的做事规矩,每一个手术他们都会留下痕迹,受术者从前的长相能在这个大夫的手记中找到,这并不麻烦,也不是机密。”
“我有活着的价值!”
花影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幽影到之前,她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是云念雨。”
砰——
一个小丫鬟砰倒了手边的瓷器摆件。
不止是丫鬟小厮意外,就连云老将军也觉得不可思议,“云念雨不是已经死了吗?”
云岁晚给了榴花一个眼神,示意她让其他伺候的人离开。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兵士和榴花春水。
云念雨冷哼,“他巴不得我早点死,给他攀高枝的机会。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陆祈臣满心满眼都是你,他做梦都喊你的名字。”
云岁晚听了这话只觉得晦气。
她很快从震惊中缓过来,“陆祈臣那样对你,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云念雨的眼圈布满猩红,“原本是想的,但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云岁晚疑惑。
檐角的风铃声有节奏地晃动叮咚。
云念雨的唇角一点点勾起,“因为我不想你好过,我若是帮你作证除掉了陆祈臣,岂不是如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