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君子朔递回来的大刀,绝影木讷间连忙接过,脸上透出一丝尴尬。若早知自己主子讨要刀具是为了割去王午白的那玩意,他怎么也得选把更趁手,手感更好的小刀出来才是。呃……王午白受痛下惊醒过来,满是痛苦的捂着下身,通红的双眼之中尽是憎怒之色;待得看清眼前之人是君子朔后,那份憎怒又多了几分愧意与无地自容。他清楚自己对唐婧所做的那些事,以及间接害得唐婧羞愤自绝……自己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惜。但有一点,他必须说出来。想至此,王午白咬了咬牙,忍着剧痛开口:“我虽该死,但这非完全是我本意,有人对我下了隐蔽的春毒,让我失了自我意识,才会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王午白说完,暗自松了口气,想着此般解释就算换不得君子朔谅解,也当可减缓其几分怒火,加之自己如今被阉割已经付出的代价,想来余命应当可以保住。但却见君子朔冷冷的啐了一声,毫不吃惊于他的解释。这让得王午白心中不由直发怵,颤声道:“你,你早就知道了?”君子朔目光冰冷的看着,“你觉得我抓你来,仅是为了问个缘由?”王午白茫然失措。君子朔冷蔑道:“还记得你当日胁迫我时提出的那两个条件吗?”王午白脸色一僵,对于此事,他自然记得,那时为了让君子朔有自知之明主动退缩离开唐婧身边,他曾放话称一是要君子朔凭自己实力杀了秦天良,二是拥有足可保护唐婧的实力;这两点于他看来,君子朔是极难办到的。只是不知,君子朔此刻提及意图何在?很快;他便知晓了缘由。只见君子朔话音落下后不久,周身便弥漫出了一股灰黑雾气,在其平稳探出的手掌之上,同样有着一团朦胧雾气裹挟,数颗拇指大小的邪祟骷髅头缓缓凝聚其中。王午白感受着这股阴邪、森然、诡谲的气息,脸色不由变得阴沉无比。“你,你竟修了邪术!”君子朔冷傲的笑了一声,并没有在意邪术一说,反而玩味问道:“你觉得本公子如今的实力,可够格了?”王午白憎怒道:“够不够格,你去杀那秦天良的狗贼试试不就知道了?”君子朔冷蔑一笑,“放心,待处理你之后,下一个死的便会是他!”王午白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下意识想要提气反抗,却是猛然呛出一口鲜血;君子朔朝绝影吩咐道:“将他身上的禁制解开!”绝缘迟疑:“属下不敢。”君子朔不屑道:“放心,他还伤不到我。”绝影闻言,这才提心吊胆的上前松开王午白体内的封禁。王午白实力恢复后,身下的疼痛陡然压制不少,愤起直冲,一把朝君子朔抓去。他虽不敢下杀手,但眼下情景,想活命,必须挟持住君子朔。但还不待靠近,君子朔手掌中凝聚的那几个细小邪祟骷髅,便已是先一步如蛇突袭一般,拖着长长的灰黑雾气尾巴,朝他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他近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已是遭重,魂海受到了这些细小骷髅的侵袭。魂海的变故,让得王午白前冲的身影戛然凝滞,踉跄倒地,双手紧紧按压着自己脑袋,脸色说不出的狰狞痛苦。此刻的他,只觉魂海之中有着无数小虫在啃食他的命魂,奇痒难耐的同时,又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尖锐刺痛。君子朔惊愣的看着王午白的痛苦反应,俨然有些低估了自己这手攻势的威力;仅仅只是一个起手式,便已能造就如此效果……邪元煞心忏,果然非凡!君子朔眼中泛出点点邪傲的狂喜之色,面对不断挣扎的王午白,浑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脸上更不见丝毫怜悯。手掌微抬,缕缕灰黑雾气朦胧缠绕;指尖微动,灰黑雾气化线刺向王午白头颅。仅是瞬间,五根灰黑长线便连接在了君子朔五根手指和王午白头颅之间。犹似营造出了一副诡异的提线木偶情景。随着君子朔的掌控,那最开始没入王午白魂海的数个小骷髅顷刻间膨胀扩大,并疯狂的朝着王午白命魂撕咬而去,拉扯间几乎要将他的命魂给生生扯烂。这一举动,也让得王午白痛吼连连,整个人不断抽搐痉挛,瞪大的双眼之中满是血丝,狰狞的像要爆开一般。无尽的痛楚折磨,让得王午白恨不得立马死去才好。“这么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君子朔邪邪念叨着,紧绷的手指微微舒缓几分;王午白只觉浑身一阵舒坦,那侵入魂海的邪祟骷髅头,瞬间少的只剩下了最后一颗。可取而代之的是,他猛然惊觉,自己的灵魂力量同样少了一大截,虚弱的简直比寻常凝盘境魂师还要弱小。“你,你竟能吞噬我的灵魂力量?”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王午白反应过来,痛苦的瞪着双眼,神色满是震怖。君子朔有些嫌弃的啐了一声,“比起燮幽的那部分,你这实在差了太多太多,枉你还是名门正派的核心子弟,竟如此外强中干,难怪区区春毒就能叫你心神失守。”王午白听着君子朔此般算是变相回应的话语,心中满是绝望惊恐,怒斥道:“你变成这幅样子,对得起月柔的在天之灵吗?”君子朔脸色顿时一冷,“若我能早一日变成如今模样,她便不会死!更不会被你这小人侮辱!”王午白愤怒道:“那她就更不会瞧得上你这样的邪修!”“你找死!”君子朔杀机涌动。“要杀便杀!”王午白决然道:“反正月柔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君子朔手掌猛然高抬,作势就要一举湮灭王午白命魂的那刹,突然改变了主意。“想死,可没那么容易!”随着话落;王午白只觉自己魂海之中的那个邪祟骷髅头突然变作了和自己命魂脑袋一模一样的大小;下一刻,于震怖的目光之中,那骷髅头竟径直钻入了命魂之中,贴附向了原本命魂的脑袋。这一幕,吓得王午白几近喘不过气来。正当不解君子朔意图之际;君子朔那阴狠冷厉的声音突然传来:“往后余生,你便在没日没夜的无尽忏悔折磨之中渡过吧。”王午白一怔,神情顿时陷入呆滞。往日种种,一幕接着一幕涌现脑海,无一不是他自己有责过错之事;从宗门任务自己耽搁导致的救援延误、到宗门历练自己判定失误害得同门惨死,再到剑墟之行几乎全员陨落的无助;此后又是关于唐婧的种种,因为自己救援不及导致唐婧重伤,又因自己的禽兽行为,导致唐婧的陨落;最后浮现脑海的记忆,又是他自己被邱容容算计负伤,落入君家搜捕暗卫之手的情景;每一件每一桩都可因他的一念之差而改变;但却件件都酿成了最悲惨的结局。一时间;王午白只觉内心深处弥漫无尽的忏悔……此般绝望无助的懊悔情绪,简直比无数的酷刑加身还要来得痛不欲生。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下来,透着说不出的悲凉情绪。半晌过后;方才的回忆烟消云散;王午白恍惚间甚至都记忆不起任何,不解眼角的泪水因何所起?但还不待缓过一口气来,亦如最初那般情景,又重蹈覆辙般的一幕幕上演,猛然冲击向他的心灵。又一轮新的自责忏悔弥漫心头。如此轮回往复。王午白的内心在无形之中一点点的被摧毁,理智逐渐崩塌。君子朔看着王午白的表现,满意笑了笑,邪元煞心忏也确如所载那般,可叫人于无尽悔恨忏悔之中,经历最痛苦的折磨后疯癫死去。如此,方解他心头之恨。缓缓抽离那些灰黑细线,任由王午白自生自灭后。君子朔屏息凝神悄然炼化掉了方才自王午白身上汲取吞噬的那部分精纯灵魂之力。一道如头发丝般的灰黑细线,隐现在了他的脸上,犹似胎记般经久不散。君子朔拿着铜镜照了照,兀自皱了皱眉,但眼中的坚定却并没有因此动摇,仅是转手带上了半张软铁面具。绝影将王午白踹回生灵袋后,恭敬请示道:“可要属下派人打听秦天良如今所处?”“不急!”君子朔摆了摆手,“他前阵遭人算计实力尽失,而今正在他秦家祖山恢复,待得他实力完全恢复之日,再行杀他,才算快意。”绝影暗暗点头,只觉如今的君子朔比之以往似乎变了很多,不仅于实力方面,心性方面尤为如此。以往的君子朔不管遇上何事,至少还讲究着一份道义,以及顾及着君家的颜面;而今似乎变得有些不择手段起来了。……与此同时。玄金城,君家别苑之中。君子雅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君子朔出关的消息,神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结合这几日查明的燮幽已死一事,自燮幽尸体上查明的那份献祭之力来看;她明白,如今的君子朔怕是有了一定的实力,但具体到了何种地步,却是不得而知。思量间,不免有些顾虑。一侧的焱雀开口请示道:“可要找人去试一试朔公子如今的实力?”君子雅摆手:“燮幽虽然不在了,但他身边的暗卫依旧存在,底蕴不差我的雅阁,有的是强者差遣,寻常的试探连他的身都接近不了。”顿了顿,示意道:“回头找个机会借月弥河上那些风尘女子的口,将君子朔有了新本事的消息,透露给子谦。”月焱惊喜道:“妙啊,让谦少爷去试,就没有顾虑了。”君子雅冷冷一笑,“单是子谦一个还不够,此般试探最好有着族内长辈在,如此,若他所修有着邪魔成份在,长辈这关他便轻易难过,也就省得我再花心思应对了。”,!焱雀连忙应下。君子雅正了正神色,严肃道:“还是没查到邱容容的半点踪迹吗?”焱雀惭愧摇头,“已经加派数次人手了,她一经露面,我们定会第一时间知晓。”君子雅柳眉微皱,“外头寻不得她的踪迹,那便遣人去各方势力内部查探,不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尽快将她抓回来!”君子雅清楚,若是擒得邱容容,借搜魂之术探明真相,那她与君子朔之间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缓和的可能;即使君子朔依旧仇怒难消,至少于君家高层那边自己不至于处于下风,也有着足够底气对峙君子朔。如若不然,受此无妄之灾的冤枉加身,被君子朔糊里糊涂定下唐婧之死乃由自己一手促成的话,彼此间的死仇定是难消难解了;这无疑最终便宜的只有在背后算计的那个小人。焱雀连连遵从应下,末了又请示道:“小姐要的黑榜上的阵师,已于今早洽谈妥当,随时可配合出手,布置那四方雷霆大阵。”“小姐若是得了青山宗主的魂盘,炼化那天地玄气,将实力提升了上去,定将再不用顾及朔公子了。”君子雅脸色好转几分,想到陆风刚入天榜,就要因为自己的这出好戏,转入黑榜之列,心头只觉一阵快意。待要开口吩咐之际。一名传信暗卫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焱雀一惊:“难道有邱容容的消息了?”上前接过暗卫的传信卷轴后,脸色却是变了变。“小姐,”焱雀回到君子雅身边,低声说道:“不是邱容容的消息,是那青山宗主的;”“他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引起了不少的关注。”君子雅脸色一沉,接过信轴看着其上所载的有关绛楠秘境的种种消息,脸色逐渐沉了下去。‘三十六天诛大阵……’君子雅眼中透出一抹惊羡,喃喃叹道:“没想到他竟能于如此绝境之下都能存活的下去,命可真够硬的。”转而吩咐道:“通知那黑榜阵师,计划推迟一阵。”焱雀恭顺点头,瞬间明白各中之理;眼下节骨眼陆风的行踪势必会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他们想要栽赃嫁祸,俨然很难实现。:()我用阵法补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