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佳颜,你这么厚此薄彼可不好,那可是你亲哥!你的财产有多少,都取决于他能挣多少!”谌振振有词道,逗小朋友逗得得心应手。
“……强词夺理。”关被噎地撇着嘴。
谌过趁机劝她:“你要实在无聊,试着去交交朋友嘛。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学会用盲杖,然后才能出门——”
“谌过!我不是先天瞎!”一听这话关更生气了,“我以前也是见过的,这城市里的盲道要是没有导盲犬,哪个盲人敢走啊?就凭那一根破棍子?上路走不上十米就摔死了!”
关气得“呼哧呼哧”的:“还是你打算让我去申请一条导盲犬?你不知道我怕狗吗?”
“你是不是嫌我是累赘了?是不是嫌我碍事?”
这人一句一句质问,明显气大发了。
谌过伸手擦掉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赶紧抱住这气涨了的河豚,连声安抚着:“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是看你太孤单了啊,不是在你哥办公室玩儿手机就是在我办公室玩儿手机,我想让你更开心点嘛。”
道理都懂,但就是不想听。
关偏过头去不“看”谌,气急了又开始口不择言:“要是一根破棍子,一条导盲犬就能让我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我还找你干嘛呀?”
过分了。
谌突然僵住,一时间心头冒酸水。这小孩儿说难听话可真是一把好手,不是喜欢我吗,干嘛要这样说话,好像我这个人是盲杖、导盲犬的替代品一样。
盲杖会喜欢你吗?
导盲犬会天天猜你的心思吗?
谌过深呼吸几下,转眼又换上笑脸,伸手拍了一下关的脑袋:“怎么说话呢,不礼貌!”
关佳颜也暗暗地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收敛脾气,但还是试图给自己争取更多机会:“你想让我学会用盲杖啊?可以啊,我有条件!”
就这事儿还得谈条件啊?谌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条件?”
“你带我出去玩儿,我就拿盲杖。你要不来陪我,你管我用不用呢?”关佳颜气焰很嚣张。
谌过真是服气了,这人撒泼耍赖气人的功夫真是一流,你还拿她没办法。
这事儿最终在跟关衡的共同商议下,达成了一个机动性十足的约定。
在谌过不出差不加班的情况下,关佳颜可以跟着她吃住在一起,但必须使用盲杖。
在谌过工作以及其他安排脱不开身的情况下,关佳颜由关衡全权负责,带回自己家。但用不用盲杖是关佳颜的自由,谌过无权责问。
奇奇怪怪的约定,搞得关佳颜像个挂件似的,不是随身挂在关衡身上,就是随身挂在谌过身上,透着股子掩不住的阴谋劲儿,偏偏谌过就愿意往陷阱里跳。
为了多陪陪这个巨型挂件,谌过都尽量在家里加班,而且尽量把周五腾出来陪关佳颜去“臧心”演出。
春鹂和周主任她们还起哄,送了她俩一束粉拼白的马蹄莲,里头还混了两支百合。
谌过当时就摸出手机一查,马蹄莲可以送给新婚的小两口,粉色马蹄莲寓意“爱你一生一世”,白色马蹄莲寓意“至死不渝、忠贞的爱”,百合就不用说了,明晃晃的。
花束用的黑色纹理纸包扎,衬得粉白的花更生几分圣洁、纯真,谌过抱着花在台下看着台上光束中弹奏着钢琴的关佳颜,突然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难题都不过是她们感情路上的短暂挫折罢了,所有麻烦终将会全部解决,她对她们的未来充满信心,只要她拥有足够长的时间。
关佳颜就像这束置身在黑色纹理纸中的花朵一样,无论她的世界是明的还是暗的,她都是最干净的、最美丽的、最耀眼的珍珠一样的存在。
一曲结束,关佳颜扶着酒保的手下来,隔着一束鲜花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地亲了亲谌过的额头,酒吧里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
谌过红了脸,热了眼,烫了耳朵,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直到出了酒吧站在路边等代驾的时候都觉得通体熨帖。十二月的天气冻得人面色发白,小风刮在脸上跟冰刀似的,但她竟然一点都不冷呢。
她家的小扭扭虽然脾气坏爱咬人,时不时还要疯癫一下撒个泼耍个赖,但她真的好可爱,她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