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陈霜:“……”“陈霜无趣得很,他不问,我问。”岳莲楼笑嘻嘻,“小松林里发生了什么事?”靳岄懒得理他,迅速穿上里衣。岳莲楼半是遗憾半是捉弄,伸出两只魔爪去剥,才碰上靳岄肩膀,帐帘忽然被掀开,贺兰金英大步闯了进来。“我有话对你说。”贺兰金英毫不客气,“陈霜岳莲楼,你们出去。”陈霜刚迈步,岳莲楼立刻道:“不出。”贺兰金英看都不看他,只紧紧盯着靳岄。“靳小将军,别捉弄我弟弟。”他说,“贺兰金英曾救过你一命,如今只想你还一个人情:离贺兰砜远一点儿。”作者有话要说:千言万语在我胸口,but不能写。算了。故人贺兰金英此话一出,毡帐内顿时死寂般安静。岳莲楼仍挂着令人烦恼的笑,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贺兰金英,仿佛他是个笑话。陈霜笔直站在一旁,只当自己是个无形人。靳岄拧干手中的帕子,熊血泼了他一身,那热水换了两盆,都是血红的。“贺兰砜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甚至有些蠢,他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从来不懂得弯绕。”贺兰金英继续道,“小将军,这样的人容易被骗。”靳岄心想,他甚少称我“小将军”,贺兰金英这是真生气了。他心里不禁暗暗焦灼,徒劳地拧手里已经拧干的帕子。“我救了你,自然要救到底。你想回大瑀,我会竭尽全力送你回去。你回去了便罢了,不要在北戎留诸多牵扯。”贺兰金英道,“我不会让贺兰砜涉险。”靳岄终于抬起头:“他怎么会涉险?”“与你扯上关系已经极其危险。”贺兰金英走近两步,愈发诚恳,“靳家除了你和你生死未卜的阿妈、阿姐,已经不剩一个人。你回到梁京,有多少风险、多少暗箭,你根本猜也猜不到。”靳岄微微咬唇,他想反驳,但没有反驳的理由。“贺兰砜说他要去大瑀找你,你别让他去,千万别。你若真心看重他,我求你放过他。”贺兰金英说完这句便转身走了。岳莲楼将肉干吃完,拍拍手掌开口:“世事多无奈,人生有长憾。”靳岄:“你说什么?”岳莲楼笑道:“等回了大瑀,哥哥给你找别的俊俏男子便是。你若喜欢贺兰砜这类型的,赤燕人也不错,听闻赤燕国那儿的人也是个个都……”“不必了。”靳岄低声道,“除贺兰砜,谁都不行。”岳莲楼愣了片刻,走到他身边弯腰瞅他脸。靳岄非常平静,并未因方才贺兰金英一番说话而有丝毫动摇,岳莲楼蹲在他面前抓起水中帕子揉搓靳岄的手掌,半晌才道:“你说要认真,可我没想到你认真成这样。小孩子太固执,这辈子过得不会好。”“我不是小孩了。”靳岄温柔回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岳莲楼咬了咬牙,忽然恼怒站起:“气煞我也!死脑筋!死脑筋!!!”靳岄任他骂,转头对陈霜道:“上次跟你们提过的阿苦剌,查出什么了么?”陈霜点点头。去探查阿苦剌的是阮不奇。阮不奇轻功了得,藏身于阿苦剌毡帐之中,阿苦剌夜间回宿,被阮不奇袭个正着。他本能地甩出砍刀反击,阮不奇空手擒住阿苦剌双腕,只一探便发现,阿苦剌果真身怀化春六变内劲。化春六变是明夜堂独门内功,入明夜堂之人必学,离开明夜堂必废除。阮不奇等人前来北戎,藏身于北戎各部落与北都石城的明夜堂门徒他们全都一一记在心里,其中并没有一位叫“阿苦剌”的老人。阮不奇更探出阿苦剌的“化春六变”层次比自己还高:明夜堂阴阳二狩的内功均练至第四重“曳步莲”,阿苦剌内劲温厚中尤带狠厉,汹涌多变如浪涛,是化春六变的第五重:惊涛雪。但阿苦剌没有外功,这是最为奇特的一处。面对阮不奇的武功,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阮不奇将老人制服在地,继续探查他的经脉。“他手筋脚筋都断过,是后来接续的,寻常狩猎不成问题,但肯定练不了明夜堂的外功。”陈霜道,“阮不奇与他互表身份,但阿苦剌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也没有回应阮不奇。阮不奇用他的性命威胁,阿苦剌答应保守秘密,必要时,他会帮你。”靳岄想起阿苦剌看自己的样子:微皱起眼,鼻孔翕动,他常常在营寨里走来走去,骑着马儿到原上打猎,威望甚高。阮不奇甚至问过贺兰砜。在贺兰砜印象中,他一出生,阿苦剌就已经在烨台生活了。他是巫者,也是阿拜,这不是寻常北戎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