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并肩前行,有种不需言表的默契。
叶乐乐想了想:“上次听你说过身世之后,我便一直在想,你要复仇吗?”
宁熙景摇摇头。
“不。我爷爷在事发之时,就说是自己糊涂,贪恋高位,没有及早退身,才招致此祸。
已迫我立誓,不得复仇。一是想让我好生活着为宁家延续香火。另外也是因为祖训。
我先祖从龙之时,见多了百姓疾苦,曾立誓待江山稳固,他便绝不再兴兵祸害百姓,后人也不得动摇社稷。
便是骁荣会的规矩,在国乱当头也不得与朝庭作对,危难关头还得相助。
且我还未长成人,罪魁祸首早已驾崩。其余人等又与此事无关,就是今上,年幼之时还与我一同玩耍过。
我观他上位至今,短短时日已现清明之风,他日必将开创盛世。
我自可仗剑快意江湖,却不可祸害江山百姓。”
叶乐乐看他神情坦荡洒脱,心里一点儿也不认为他不去复仇是没骨气的表现,反倒认为是种有勇气的表现。
她这种欣赏的目光太过直白。
宁熙景不免心头有些异样。
静默了一阵,又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我的母亲如此不顾念骨肉亲情。”
叶乐乐又站定,对他道:“宁熙景,你是个有勇气的人,不若去黎都问一问令堂,若她有隐衷,你亦不必如此痛苦。若是令堂真是个狠心绝情之人——”
说着她就伸手去拿宁熙景的剑,宁熙景不明所以,解下来给了她。
叶乐乐未解剑鞘,直接把剑架在自己肩上,一手抽掉自己头上的银簪,将长发甩到肩前。自己一手握发,一手持剑。
目光灼灼的盯着宁熙道:“就这样对她说: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宁熙景的母亲,今日我削发还母!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再无半点关系!”
“日后,你就将她抛至脑后,就当没有这个人,莫让她犯了错,倒来折磨了你。”
宁熙景呆住,看着她如云般长发披散在肩,一股灵动之气盈于眉眼,实是十分动人!
他不免愣了一阵,才笑出了声:“说得不错,就该如此。”
两人一路说道,不由就到了柏神医的住所前,叶乐乐手忙脚乱的把剑扔还给宁熙景,自己又三下两下的挽起了头发。走过去对着门前的童子道:“小哥儿,我带了星砂矿来,请你代为通传一声。”
童子见是她,也不拿乔,高高兴兴的进去传话,一会儿又出来对她道:“我家主人让你进去。”
叶乐乐又塞了把糖果给他,这才跟着他进去。
叶乐乐进去一看,不免有些害怕,这院子里头四处是用竹篓装着的蛇,密密的一个篓挨一个篓放着,放眼全在蠕动,发出嘶嘶的响声。她连忙往宁熙景靠近了两步,宁熙景低声道:“别怕。”叶乐乐惴惴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