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去洗手间了,宋丰丰把自己碗里的蓝莓粒全都舀到喻冬那一杯冰淇淋上。“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他问。“不麻烦。”张敬似是已经有了全盘计划,“也不需要你们做事,我就跟你俩讲一声。我戒指都买好了,就等今晚。她跟张曼一起去香港玩,今晚就回来,最好的时机。”喻冬回到了位置上,正要对张敬说什么,但张敬已经将酒红色的小盒子掏了出来,小心翼翼打开:“这个只是求婚的戒指,钻不太大,婚戒我得跟她一起再去选。她总说我审美不行。这个我看着还可以吧?你们觉得呢?”款式简单,戒面上有一枚小钻闪动光芒。“可以。”有人在一旁说。张敬一愣,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盒子揣进怀里。关初阳拿着一杯奶茶,一边喝一边冲他伸出手:“不是求婚戒指吗?给我吧。”张敬:“……”他看向喻冬,喻冬立刻辩解:“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关初阳:“难道不是给我的?”张敬:“不是给你还有谁?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关初阳:“是谁说我们要彼此坦诚的?”张敬垂头丧气,很快又想起一件事:“你们不是今晚才回来吗?提前了怎么不跟我讲一声。”“想给你个惊喜。”关初阳笑了一下,勾着他手指晃了晃,“今晚酒吧有一场表演张曼等了很久,我俩改了机票,直接回来了。”计划完全被打乱的张敬郁闷极了。他把装着戒指的小盒子递给关初阳,关初阳打开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次的审美还可以吧?”张敬说,“什么花里胡哨的都没有,最简洁了。”关初阳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又抬眼冲他笑了。“你啊,傻乎乎的。”她说着,自己把戒指戴到了手指上。张曼还在外头等她,两人现在就要赶去酒吧了。关初阳跟宋丰丰和喻冬道别,扭头在张敬脸上亲了一口,高高兴兴地走了。喻冬和宋丰丰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换了一句话:关初阳的性格和作风,才是真正一直没变的那个。张敬:“不甘心。”宋丰丰安慰他:“婚礼上还可以再表白一次嘛。”张敬捋了捋头发,忽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关初阳刚跟张曼碰头,正刚刚亮出手上的戒指给张曼看。张敬冲出了大只佬餐厅的门口,站在了路边。快要过年了,街灯与景观树上挂着红色的旗子与灯笼,冬天的大太阳照得暖烘烘的。他不需要再等待时机了,现在就是最好的一天。张曼看到了他,连忙戳戳关初阳的肩膀:“哥哥在后面。”张敬在怀里掏了几下,又掏出一个小盒子来。他买的订婚戒指是一对情侣款的对戒。为了求婚方便,他特意让店员给自己分开装在了两个小盒子里。他现在掏出来的是属于自己的那枚。一直坐在原地没动的宋丰丰和喻冬几乎趴到了窗玻璃上。“初阳!”张敬冲着关初阳大喊,“我们结婚吧!”来来往往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齐齐转身看着这个激动的男人。他仍旧是一张娃娃脸,但已经褪去了青涩与稚气。张曼率先笑了出来:“好傻啊。”她推了推关初阳:“叫你呢,嫂子。”关初阳红着脸,大步跑向张敬。张敬大笑一声,顺势把她抱住了。“嫁给我吧。”他认认真真地说,“想和你结婚,想跟你一起生活。这件事我从高中就在考虑了。”“傻死了!”关初阳捏着他的脖子,“我不是答应了吗?”她已经戴上了张敬选的戒指。张敬把自己手里的那枚递给她:“你也帮我戴。”关初阳:“我帮你戴?不对吧?”张敬:“那这样,你先拿下来,我给你戴上了,你再帮我戴。”“这么麻烦?”关初阳小声说,“哪有人这样求婚的?”说是这样说,她一把夺过张敬手里的戒指,二话不说就帮他戴上了。张敬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下订了,没得反悔。”关初阳笑得脸红,伸出两手捏他耳朵,小声说:“不可能反悔好吗?”有小孩从一旁经过,挥舞着手里的波板糖拍手,被爹妈迅速拉走了。宋丰丰和喻冬倒是旁若无人地在餐厅里击掌鼓掌。张敬是一个勇敢的人。喻冬至今还记得他在决定跟关初阳表白之前说的那句话:十六岁只有一次。他感激张敬,他希望张敬能够永远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愿望。毕竟不是每个朋友在听到他的计划之后,都愿意以豁出一切为前提来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