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曈给喻冬送作业来的时候,发现喻冬眼圈发红。他很同情:“流感这么严重?你都哭了?”喻冬看看戴着医用口罩的他,接过卷子:“你不用给我送来也没关系的。”前几天都是宋丰丰回家的时候顺便去1班帮喻冬领卷子和拿回来给他,今天来的是吴曈,喻冬有些诧异。“本来不是我送的。”吴曈正了正自己的书包,里头沉甸甸的,“宋丰丰被张敬拉去学习了,所以嘱咐我担任信使。”喻冬记得吴曈的家和兴安街是反方向。他让吴曈留下来吃饭,吃完了直接去上晚自习就行。吴曈抖抖肩膀:“不吃,你家里都是流感病毒。”喻冬把卷子卷成一个纸筒,作势要抽打他。“我不能感冒的!”吴曈拉下口罩说,“我要代替郑随波上课,责任重大。”他从车篮子里拎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递给喻冬:“路上买的,可能不甜,可能不好吃。不过你现在口淡应该也吃不出来,随便尝尝吧。”喻冬接过一看,是一袋子乒乓球大小的枇杷。“听说吃了能治咳嗽。”吴曈又戴好了口罩,“你吃过川贝枇杷膏吧?就是这种东西了。”他跑来送了卷子,送了水果,不肯留下来吃饭,调转车头又跑了。周兰说喻冬的同学都是癫仔。“这么远的路,连一碗饭都不肯吃!”喻冬喝着汤,忽然想起“癫仔”这个词似乎也被周兰用来形容龙哥。“外婆,你们为什么喊龙哥作癫仔?”周兰:“啊……你们不知道?”喻冬:“什么?”周兰压低了声音,喻冬连忙凑近了一点,竖起耳朵接收龙哥的秘密。“他跟个男的拍拖啊!”周兰语气非常八卦,“跟男的拍什么拖,又结不了婚,还不是癫仔?”喻冬:“……是,是癫仔。”他镇定地坐好,埋头吃饭。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喻冬受到了宋丰丰和张敬的隆重欢迎。两人在互相没打招呼的情况下,都给喻冬买了早餐,而且每个人买的都是两人份早餐。“大病初愈,是要多吃点的。”张敬热情地捧出自己的流沙包和叉烧包。“我这个比较厉害,专门去得意楼下的早点铺买的,秘制核桃包,正宗蟹黄小汤包。”宋丰丰举起自己面前的两份。喻冬:“我再怎么能吃,也不可能吃得下四人份的量吧!”而且因为外带的早餐不能进学校,三人只能偷偷缩在围墙边上,大口大口解决了所有东西,敢在门卫关门的前一刻钻进了校门。纵然如此,宋丰丰还是慢了一步,被教导主任抓住了:“宋丰丰!又是你!你校徽怎么又没带!”宋丰丰连忙一摸,发现校徽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他求助似的看向张敬和喻冬。喻冬在自己书包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他的一个校徽递给他。教导主任:“你的校徽,为什么会在喻冬那里?”张敬:“方主任你不知道,我书包也有宋丰丰的校徽呢。”教导主任:“……”张敬:“我和喻冬就是宋丰丰的保险栓。”教导主任把宋丰丰的校徽还给了他。宋丰丰免于被登记名字,松了一口气:“靠,差一点!这周我们班一分都没扣,如果在我这里掉了一分,又拿不到流动红旗了。”张敬一路狂笑:“我知道!你们班拿不到流动红旗的时候,一般问题都出在你身上。”喻冬则一路思索:“宋丰丰也有校徽在你那里?”他和宋丰丰总是一起上学放学,两人书包里都有一个对方的校徽,以备不时之需。但他不知道张敬也有。张敬对他的脑子表示绝望:“你高烧烧坏脑了吧?我这里怎么可能有!我不这样讲,万一教导主任怀疑你们有什么不正常的男男关系,不就完了?”喻冬:“……一般人不会这样想的。”张敬:“方主任见多识广,你以为。”他一把揽住喻冬的肩膀,抱了他一下。喻冬回头去看,果然见到教导主任站在校门,目光严肃警觉地盯着这边。喻冬:“……张大师受我一拜!”然后笑着用手指在车头上给张敬跪了一下。张敬:“好说好说。”他们吃得太饱了,走路都慢吞吞的。在车棚放好车子之后,《运动员进行曲》已经开始播放,早操时间到了。喻冬揉揉脸,心中不太平静。明天就是十月份的月考,他总感觉自己不在状态。考完月考之后,高三学生继续如常晚自习和补课。考试已经成了生活中极为平常的一部分,谁都不会因为这个而紧张了。只有在发放成绩的时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