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躲?你如今胜我一筹不受牵制,为何不躲?”戚筠冷然道。
江潜捂着腹部直起身,擦拭嘴角,笑道:“哪敢得罪贵人?”
与虎谋皮,不流点血又算什麽回事。
“你以为让我做出解药,言栀就能活吗?”戚筠擡眉道,“派人送回去,送到他身边,他早就死了!呃——”
江潜突然掐住戚筠脖子,用力之重,险些掐断他的喉咙,见他脸涨得通红,四肢挣扎,不出片刻便将其撂在了草丛中。
“那还请戚大人尽快做出解药,我的耐心有限。”江潜揩下白衫泥渍,拂袖离去。
戚筠瘫倒草原,仰首喘着气,却见鹞鹰盘旋,侧眸,一辆马车穿过小径,停在他跟前,侍者正向他走来。戚筠稳了稳心神,起身登车,里头坐着特木尔,他的沉默是横在二人之间的一重山。
“呼延臻派来了三个巫医,届时小人会随他们一同炼制丹药,江潜并非培塿之辈,颇有城府,还请大人莫要轻举妄动,莫要轻信。”戚筠率先打破宁静。
特木尔却道:“三日时间,我只给你三日时间,制出丹药后若有成效你必定有赏,将此药方告知农户,所有伤员都要得到医治。”
“将军的铁蹄踏遍整个草原,如今却与我打诳语?三日绝无可能。”戚筠盯着特木尔,“小人并非忤逆,只是还有一桩要事。”
特木尔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小人的眼线在战乱中寻得一子,将军莫问来龙去脉,只要知道这个孩子是呼延灼的亲生骨血便可,如今养在巴彦城中,妥当安置着。”
呼延灼确有一子,特木尔曾派人暗自搜寻,多次皆未果而终。
“你居然找到了那个孩子?”特木尔不可置信,“我见过那孩子,你若敢诓骗于我”
“不用将军动手,小人自行了断。”戚筠爽朗一笑,车窗外是稠密夜色,好似有股凉意自他背后渗透而来,特木尔心中发毛。
特木尔沉了沉声,“他如今在哪,见机将他带回军中,这是将来的王上,我们要共同扶植的人。”
“小王子如今在巴彦城中,受人照料着,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最是安全不过。此时便带回宫中,小人恐怕会打草惊蛇。”戚筠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巴不得借此大做文章。
而特木尔亦是不好发作,只能任由他道:“莫要亏待了他,倘若王子有什麽差错,我定杀你后快!”
“将军若不放心,乔装打扮与我去见王子便是,瞧瞧那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只是王子尚且年幼,左右不过四五岁的黄发小儿,他如何为王,这条路须得将军仔细忖度。”戚筠道。
特木尔沉吟片刻,又道:“江潜此人我早有耳闻,他便是你带来换取入仕的筹码,为何当时不挑明身份?”
“呼延臻认得他,便是他将江潜从牢狱中劫走,将军您心知肚明,何必再问?”戚筠打算糊弄而过,却不想特木尔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