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意手上动作迟缓片刻,将碗推至言栀面前,小心询问:“我瞧见后院的花盆里有一些血迹,是你的吗?”
言栀没有擡头,只盯着白宣生硬道:“哦,那是软酪的吧?前些天见它乱窜,可能划伤了。”
“猫呢?猫在哪?”林随意故作急切,四处顾盼。
言栀没有立刻答话,迟迟才道:“不知道又窝去哪里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要睡了。”
林随意见他褪下外袍,只好端着空碗回去,又拿出药方修改,想着再加几味药吧。而言栀躺在榻上呆愣望着帷幔,又猫腰去抽来纸笔,想着趁夜写完,丢到后院雪庐去,花樾会将信寄给自己的爱人。
迷途
陆相宜从戚予处得到了单子,当晚便坐不住一一探查,起先不过是借着即将新居的由头去西市置办些家当,却听得流言与日俱增,愈演愈烈,便愈发笃定源头定将出自于此。
罗叔今日随陆相宜一同采办,他方忙空,道:“少爷何苦亲自采买,吩咐我便是,况且宅子您还未亲自去看,怎着急忙慌地便要购置家具?”
“省得住进去家当全无,总住在陆府不像话。”陆相宜心不在焉。
“陆府是您的家,住在自己家又有什麽不像话的?”罗叔性急,直言道,“再不济还有个谢宅,您不是将那宅子也买去了,空着没有人气。”
陆相宜顿足不前,冷冷道:“那是闻枝的宅子,是谢氏的,谁也不可染指。”
“是、是。”罗叔打了自己的嘴巴。
“您为我置办的宅子呢?”陆相宜岔开话题。
罗叔道:“千文、万贯已经动身去打扫了,只是那宅子不大,只胜在地处尚善坊,离从前的相府是极近的,东西贯通,繁华十足,许多达官显贵住在旁,您这一搬吶已然被盯得紧,往后恐怕更是要小心度日了。”
“不打紧。”陆相宜淡淡道。
“我还为您留意了一处宅子,比眼下这个大上两倍多,只是地段稍偏些,再从前的赵府附近,可距离笠山和相国寺都是要方便许多,您瞧?”
“不必画蛇添足,”陆相宜从袖中抽出两张单子,道:“这是我前些天置办的,你且去取来,先送回宅子离去,你亲自盯着,免得手下人做事不利索。”
罗叔忖了片刻,见陆相宜心意已决,只得“诶”了一声,收起单据去取货。
陆相宜刻意放慢脚步,在西大街逗留许久,留意所提到的每一家铺面,待一一详细逛了,单上最后一家铺面急挑起灯,陆相宜方才发觉天色已暗。
兰香舫就在不远灯火荧煌处。
“一壶酒,上些时令的菜色,再吩咐两个歌妓来。”陆相宜摸出碎银来置于桌案。
“啊、好,好嘞!”小厮忙不叠接过,慌乱之际多瞧了他两眼。以往也算世家清流的陆公子如今往来风月场倒是熟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