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内侍推开殿门,听得一连串的镣铐拖曳叮当,见是言栀步入殿中恭叔霖不由心中一紧,微微捏紧了圈椅把手。
褚玄晖亦是一怔,他与言栀虽为一面之缘,但仅此一眼便记下了他的容貌。
“参见陛下。”言栀语调平平。
“大胆!面见陛下竟敢不跪!”陆惟演拧眉怒叱。
“想必是镣铐加身,沉重非常,臣体会过这般滋味,并非不愿,实在是难以跪首的。”洛尘笑清冽温柔,声音第一回响起。
“洛相身为女子情有可原,但将士们所披甲胄之重岂是这小小镣铐所能比拟,何不是照样”
“咳咳咳”恭叔霖佯装咳嗽,抚膺长叹,“老了,陆大人请继续。”
言栀瞧见魏籍不虞面色,二人僵持不下,此时冯诠向他伸出手,正好顺势借力跪下,“参见陛下,陛下传召草民是为何事?”
“你本该禁足教坊,为寡人操练大典舞乐,却抗命跑去了朔北?真是好大的胆子。”魏籍目光森冷,轻笑一声令人脊背发凉,“罢了,寡人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陛下想问什麽?”言栀木讷回应,眼神空洞无比。
魏籍不眨眼眸,直直盯望着他:“赵醒有没有通敌?”
“有。”
“通敌何人?”
“呼延臻。”
“呼延臻还是呼延灼?”魏籍侧目再问,阴鸷非常。
“呼延臻。”言栀没有思量,答得干脆。
魏籍揉了揉眉心,再问:“祁归远呢,通敌与否?”
“是,”言栀对上魏籍目光,“通敌了。”
“江潜和谢闻枝呢?”魏籍目光中蓦然闪过阴狠,“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通敌了,朔北境内,迫于赵氏之威,谁敢反抗?”言栀道。
“你是说此战是赵醒一人谋划,旁人皆为受其压迫,不敢不从?”陆惟演厉声问,指了指案上羌州上书的奏表,“羌州刺史黄大人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祁、赵两军勾连,协同作乱,江、谢狂妄自大,野心勃勃,与其茍合,你莫不是想将诸般罪名推到一个死人头上就想大事化小?”
“什麽羌州刺史,我不认识,”言栀偏首盯着陆惟演道,“朔北一战该死的都死了,罪名谁担不是担?还是说陆大人想让谁担这个罪?”
“你!血口喷人!你为江佞手足,又曾与谢氏共事,称兄道弟,莫不亲昵?又为裕都逃犯,你敢说自己没有参与其中!”陆惟演面目狰狞,直指言栀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