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麽?”戚予见他面色煞白,微微松了手劲。
戚筠猛烈咳嗽几声,艰难呼吸着,“你、你让江潜跟我走!”
“你说什麽?”戚予微眯双眸。
“如今我没有退路了!杀不了言栀和江潜,招朔北三州怨恨,哪还有什麽转圜之机!你不是说江潜锦绣心肠?世人都道他足智多谋,既如此,就该让他帮我想一条出路!”戚筠反手抓住戚予的衣领,疯狗般大喊。
“那何须他跟你走?”戚予道。
“不和我走,我哪知道你们会不会使阴招?我只这一个念头,没得商量,要不要解药,如何取舍,你们自己商量去吧!”戚筠甩开他的手,挣脱了束缚,立刻调转马头,“商量出结果,明日我在留邕交界等你,若不把人带来,那便让言栀等死。”
戚予正要去抓他翻飞的衣袂,忽然风又起,回过神来早已不见戚筠蹤影。
邕州府衙,孙澄音躺在榻上突然惊醒,他喘着粗气,手下猛然一惊,见是他苏醒,便长舒一气。
孙澄音喉咙干哑至极,难以发声,颤抖的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一杯水,手下恍然后连忙将茶碗捧给他。
“哈”孙澄音大喝两口,水珠从下颚滑落,“宣,宣将军,他还好吗?”
手下一听“宣翰”二字,顿时眼眶湿润,鼻尖酸楚,“宣将军战死找到他时,将军守在十多里外的外城前,手执旌旗单膝跪着,据生还的士卒说,将军死前带兵硬是将敌军逼至十里之外,这才放心城中百姓。”
孙澄音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已经麻木不堪,“他人在哪?”
“宣将军?如今停在府中”
孙澄音点点头,放下茶碗,干涩道:“我要带他回留州的,我答应过他。”他翻身下榻,剧烈酸痛席卷全身,在手下的搀扶下他拖着拉伤的腿走出房,鼻中还残留着血腥味,孙澄音一抹鼻子,擦下来几块血痂。
“还是一股血腥味。”孙澄音木讷道,疲乏至极,一阵头晕眼花,他搓揉双眼,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是宣翰的尸身,马革裹着,躺在担架之上。
手下连忙解释:“来不及为将军打棺材了”
孙澄音阖眸,再次颔首,喃喃:“我会带他回留州的。”
忽然,一个念头闪进孙澄音的脑海,他猛地抓住身旁之人,目光狠厉:“呼延灼那个狗呢?”
手下吃痛,却不敢妄言:“听刺史大人的吩咐,一直看守在石牢之中。”
“带我去!”孙澄音捏紧他的手腕。
“是、是。”
手下将他引至石牢之前,看守的士兵排成两排纹丝不动,目光依旧坚毅,可不知是日晚点了灯的缘故还是其他,却发觉他们眼眶肿胀,好似被什麽刺红了眼。
孙澄音快步走进,来到看押呼延灼的那间牢房,呼延灼瘫倒角落酣睡,像是一滩糊了血的肉。
不知从哪亮出一把尖刀,孙澄音手起刀落,下一秒呼延灼人首分离,而孙澄音仍旧不解气般一刀又一刀刺入皮肉,滚烫的血泼了一地。
“哈哈”孙澄音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