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谢之悌的碑前找到的,去时孤坟已被挖开,里头只有谢岷的一件烂衣,一块佩,他躺在其中,伤口是被胡狼撕咬留下的。”魏阶艰难吐露。
赵醒看见这一副惨状,下巴不禁抖动,流下泪来,“不是说过最近有狼,不準夜出麽”
“他不是被狼咬死的。”言栀生硬道,他望着江潜捧着的那只手臂,腕上是一道深刻割裂痕迹。
江潜无声叹息,将他的袖子拉下,盖住手腕伤痕,“是回归园,还是留在朔北,他还没说过。”
跟随谢闻枝前来的侍者赶来,望见此情此景不禁号啕,哭喊声霎时凄凄惨惨,世家子弟,谢氏之主,军师之后,最后却落得个马革裹尸。
这原不是谢闻枝的命,更不是谢氏门楣的命,言栀不忍再看,他自顾离去,却在旋身时听见了四面边声,鼓角声起。
是一阵接天的马蹄。
恶战
“江潜!”言栀喊时江潜已然腾起身,了望塔上的士卒察觉异样,赶忙吹响号角,惊慌如穹庐笼罩。
赵醒与魏阶骑上战马,惊长缨扫开人群,她率先沖出大营。
“将谢大人擡帐子里去!宣翰!你去邕州找祁归远!”赵醒话音刚落便也整队带兵,跟上魏阶的军队。
“江潜!”言栀见他要走,拉住他的手腕,串子硌疼手心。
江潜扬眉苦笑:“别怕,我回去给你取药,眼下草原最安全,我让呼延臻带你走!”孙澄音不知何时取来传讯烟火,自知情况非同寻常,他拉开绳索烟火炸裂空中。
“那你呢?”言栀依旧不肯松手。
江潜道:“放心,我们都有準备,此时任性不得,你先与我回去。”
言栀尚未有所行动便被江潜拉回帐中,他从矮柜中掏出药瓶放在言栀怀中,取下鸣涧刀也上马打算离去。
马蹄焦躁乱踏,江潜道:“别怕,我去去就回,乖乖等着呼延臻!”
“好,好。”言栀下意识点头,目送江潜离去,却还摸不清方向。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江潜会将自己托付给呼延臻。顾不上思虑其他,他便跑向士兵安置谢闻枝的那处帐子,和死人在一起最安全不过。
朔北重骑气势汹汹,魏阶为首,江潜赵醒各在左右,视线紧盯前方,岿然不动,起了大雾,大约三里外的敌军缓步前进,声音平稳,想必是步态徐徐。
前去探查人马的小队至今未归,魏阶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突闻马蹄哒哒,三军之心皆猛然悬起,来者抽紧缰绳,马蹄扬起又稳稳落下。
“各位,在等谁?是他麽?”戚筠摘下头盔微微侧首,发丝抚过脸颊垂落。未等三人作答,戚筠便取下马袋向前一掷,一颗脑袋便咕噜噜滚了出来。
正是先前探路的百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