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青梧试探唤道,他回眸看向谢闻枝,后者满脸倦意。
青梧收起短笛,走近谢闻枝道:“有一事须得禀明大人,来前属下收到兄长手书,说是在留州与朔北之交处寻到一支商队,形迹可疑,兄长仔细查了方知行商是假,实则是一支僞装严密的军队,如今潜藏留州商会当中。”
“大约多少人马?”谢闻枝疲倦至极,如今更是头疼不已。
青梧顿了顿,道:“兄长不敢估计準确数字,但说是至少万人,商会他难以摸清,所以不知小厮那些是否亦是僞装。”
“什麽时辰了?”谢闻枝睁眼问道。
青梧遥遥望了一眼山脉,估摸着道:“大约将要拂晓。”
谢闻枝微微抽气,直起身来,望了一眼远处守卫森严的邕州府衙,青梧看他眼神,会意颔首,随即斜踏一步翻上墙,谢闻枝紧跟其后,握着青梧剑鞘被他拉上墙头。
“大人,那处守卫薄弱,我们”
“不行,”谢闻枝轻声打断,“太远了,你去引开他们,为我拖延时间。”
“可是”又能争取多少时间?青梧话在嘴边,见谢闻枝面色不改,执意如此,也只好先跃下墙头。
一声惊呼,火把逐渐连成片,为首的发觉青梧蹤迹立刻带人去寻,谢闻枝趁乱瞧清邕州府全貌,翻下直向最后去。
躲过士兵耳目,他摘下斗篷,脚步声响在石狱中,牢狱苦寒,他再熟悉不过。绕去最里处的牢房,士兵陡然一怔。
“谢、谢大人?大人深夜来此污秽之地,可是有何要事?”士兵目光迷蒙,仿佛方才眯了一觉。
谢闻枝抽出帕子擦了双手,漫不经心道:“有些事将军无法亲自来问,只好托我深夜前来,你将此门打开,自退去一旁守着吧。”
一听是将军授意,士兵立刻照做,从腰间取下钥匙将牢门打开后便退去一边。
呼延灼倒在草席上,月光洩下照亮他受尽酷刑的身躯,血腥和土腥味,谢闻枝早已闻惯了。
他此时席地而坐,盯着呼延灼青肿的脸庞,不动声色。
呼延灼的眼忽地亮了,斜着眼珠盯着谢闻枝,陡然生出笑意,阴寒至极,“你你终于来了?谢、咳咳咳咳”
“两日未食,三日未饮,你倒还有力气说话。”谢闻枝轻笑着垂首。
“不,还有足足五日未休未寝!”呼延灼乘胜追击道,笑着仿佛是一件得意事,“我知道你会来,你早晚会来”
谢闻枝偏过眼,生硬笑道:“我岂非多次前来?只是你不肯配合说出实情,故而吃了些苦头罢了,这也怪不得我。”
“不、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呼延灼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指像今日这般深夜单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