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栀骇然,轰鸣声再次响起,他强忍着头疼,问:“他还有多少日子?可知是什麽毒?”
徐让尘忖度着,偏过头去,道:“究竟是何毒,我也不知,魏邤也不知是从何得来的,只是一个游方道士前不久时常出入府中,冬至后也再未曾见过。至于时日恐怕时日无多了。”
言栀强压住内心翻涌的心绪,问:“可知道那人名讳,长什麽样?”
徐让尘此时也从袖中拿出几个铜板放置桌上,悄声回应:“此人来无影去无蹤,每每前来皆戴着斗笠,能告诉公子的便只有这些了。”
北风
辛辞伤倚着毛驴,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这是从松榆带来在路上解馋的,他晃了晃葫芦,看样子里头所剩无几,他仰头喝了一口,又将葫芦别至腰间。
他骑上驴子往繁华处游蕩,见天光尚明,斜阳迎面而来,驴子也泛着淡淡金光,辛辞伤以手掩面,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哟,这不是探花郎麽!既登了天子堂,怎不来小店逛逛?”一位大腹便便之人拦住辛辞伤去路,笑得合不拢嘴。
辛辞伤举目望向这气派处,“鹤颐楼”三个字跃入眼帘。历来读书人中举皆来此庆贺,他虽在松榆,却也听说过鹤颐楼的名头。
“我是榜眼,不是探花。”辛辞伤放下遮光的手,想着自己钱袋空空,说着便要离去。
掌柜拦住辛辞伤去路,忙拱手道:“是小的不长眼!榜眼大人莫要气恼!小的马上去备最好的席面,只等大人宴请四方宾客!”掌柜朝门口小厮吩咐:“快将大人的爱驹送去马廄中!”
辛辞伤略一蹙眉,道:“可我并无银两,也无人可宴。”
笑容凝固在掌柜的脸上,他讪笑两声,打了个马虎眼:“大人这算什麽事?陛下既钦点大人榜眼,赏赐也是朝夕之间的事!小的先记账上,待大人受了封赏再来还也不迟啊”
辛辞伤被小厮请下毛驴,他拍拍衣袖,打落零星干草,“为何非要宴请宾客?这是规矩?”
掌柜扯了扯嘴角:“这可是自大齐建国以来,裕都的大人、学子们遇喜,皆会来此设宴啊。”
辛辞伤忖了片刻,颔首道:“历来如此,便是规矩了麽?”
“这、大人若是存心拿小人逗趣,那小的可就没空奉陪了!”掌柜一时犯难,骑虎难下,正想着寻个小厮来应付辛辞伤,却见一个仆从忙不叠赶来掌柜面前。
掌柜宛如看见了救命稻草:“这不是蔺大人!有何事要吩咐小的您只管说!”
蔺阳审视着辛辞伤,指了指道:“我乃太子近侍,太子殿下请辛将军赴宴。”
“我?”辛辞伤不解问:“为何是我?”
蔺阳并未多说其他,只说道:“权当是请将军吃个便饭,您快跟上吧。”辛辞伤见蔺阳说完便回到楼中,收了收下巴,缓步跟了上去。
“殿下,人已带到。”蔺阳合上门,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