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总算放下心了,也许宁宁这样颓唐是为了迷惑人心“那你打算如何?”
“由我请昭王入宫,就当是谢他救我出歹人之手。”宁宁看着帐幔顶“至于毒药,还请娘亲费心;不,还是我自己去找。”
“昭王?你怎么就认定是昭王?”万贵妃蹙眉“更何况,那种东西你去哪里找?让下人去找便可。”这几日她都在这里,昭王之事只有她与皇上才知详细才对;雨化田的手下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宁宁很平静“我被劫持京城肯定日夜禁行,可他们隔天早上便知道自聚贤镇来的那些人都死了,而来闹我;由此可见不是在他们自己在锦衣卫有内线,便是有人通风报信,那此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呢?城内都宵禁了,还是的,除了东西厂卫、锦衣卫还能有人得知?而我猜这个给他们通风报信、潜伏于锦衣卫之内的人身份不高,处于中等,因为锦衣卫千户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而百户、总旗之流就多了,但他背后的主子才富贵位高,不然以锦衣卫的身份来看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做。”
万贵妃听着直点头。
宁宁继续“也不会是聚贤镇的人,一来他们对锦衣卫有所芥蒂,二来刚回来根基都断,想深扎根火候还不到。论起皇亲,在京的不多,定王不傻,城府那么深的人不会在儿子做了驸马之后突然自掘坟墓的;而最近在我眼前晃的就只有昭王了,他曾有备选身份,也是唯一我不曾冷言以对的;所以定王世子落马,于他有利;然后他英雄救美,自然有功;可天下哪有如此碰巧之事?!所以太巧的事情都有蹊跷。”
看起来她虽然被劫,却没有害怕到失去该有的脑子。
“十里铺的爆炸连赵怀安都没能幸免,由此可见他利用了顾少棠急于报仇的心态,联合起势单力薄的赵怀安,这些都是表面文章;他最想要杀的是朱承风和雨化田,朱承风死,他才有机会,雨化田死,我便无人可用。”宁宁平静的好像在讲诉天气的好坏“这一步步看似扣环连接,天衣无缝了,其实不过是幼年小儿麻痹加抗生素使用过量而使大脑看似高速转动,实则压根木动;这种连我这种居里夫人都能看透的可笑把戏,还真敢拿上台面。”
万贵妃握住她的手“可他不明白,你不是普通的宫阁深闺女。”
宁宁不知可否“不要随便就能死的剧毒,那样死太痛快了。”只任由心中的黑暗横流“虽我保住定王,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记得小顺为她的鲁莽吃了五十棍,所以东西应该在小顺手中。
万贵妃不懂,但无需她关心;女人若真狠起来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更何况是宫里的女人。厉害轻重、前朝后宫,都会平衡。
狠毒这东西很奇怪,用错地方便是冷酷无情、暴虐残忍;用对了地方便是制约平衡,定邦保国。
女儿一直不狠,这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太心慈手软,最后总给人喘息;但现在——雨化田,若你真能用性命改了她这个坏毛病,你这个奴才便也算死得其所,最后尽忠了。
至于他能不能平安回来,万贵妃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娘,现在朱承风在我手上;司礼监的事却无人打点,曹少钦见死不救,我更不能把司礼监交给他;您帮我求父皇,我要接手司礼监掌印的事。”宁宁握住母亲的手“雨化田是我心腹亲信,他好不容易握住的东西不能丢在我手里。”
万贵妃连连点头“是,你爹那里娘去说;只是司礼监事多人杂,你尊贵如此,怎能屈就奴下之位;不过好在朱承风在你手里,对外也只说是定王世子被劫;也可暗中操纵,只是辛苦你了。”
“这么做不妥,让朝臣知道父皇必定会备受压力;可娘你也看到了,只因我是女子,皇族便如此步步相逼。”宁宁后槽牙都能咬碎了“若没了一直保护女儿之人,他们还不知会有如何诡计践踏女儿;我从不求君临天下,只求不被欺辱;可今时今日女儿的脸面、清誉都被践踏入泥,那就休怪女儿毒如蛇蝎了。”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起身。
被劫的公主会被何等的猜忌,也不知那些人能传出什么腌臜作践之语。但没关系,不过就是在万贵妃面前这么一说,激起她更多的慈爱;为她要做到达成铺垫。
“我苦命的儿。”万贵妃抱住她“无人能说你,无人!敢议论公主清誉,娘都会替你料理了。”
宁宁感受了万贵妃的温暖,也紧紧的抱住她:她不会再随便自戕的,这条命再没有见到他之前绝对不能失;雨化田,你在哪儿?为何不回来?应该是受伤了吧,但最要不要搞狗血言情剧的失忆!
好啊,定王、昭王;既然你们要玩,本宫奉陪到底!
☆、
又过三天。
司礼监,雨化田寝室。
这里很安静,有些话在这里说她也才安心“小顺,上次害你被打了五十棍,真对不起。”
小顺和小柳也在屋内。
小顺摇头“公主哪里话,是我做事不谨慎;与您无关。”怎么提起这么久的事?
“我过二日要宴请昭王,到时……也没人会怪你不谨慎。”小顺是明白人,点到为止即可“要无色无味,不会立刻毒发,到发作起来又足够让人回味无穷。”
小顺颔首。
“公主,玉簪还没有找到;现在顾少棠昏迷不醒。”小柳回禀着另外一件她交代的事“要不然到那间屋子再找一趟?”
“不急,她总会醒的。”如今送簪的人更重要“一定将那人看住了,定王和顾峰有什么动静吗?”
“如今朱承风、顾少棠在我们手中,他们也要思量。”小顺开口“在十里铺他们失了先机,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大内,一旦他有所动作,便是自掘坟墓;所以属下猜测他们现在会以静制动、谋后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