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拉尔和可洛尼洛天生就有着好感。
“是背调出了问题吗。”纲吉握紧了拳头,杀手说得很轻松,但纲吉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自信和骄傲的人,明明即将有大好的前程——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然后……你就?”
“啊。然后我父亲就卖掉了餐馆捐赠给教会举家搬去撒丁岛了。我……是在撒丁岛因为给人做账才进入了里世界的大门——不是给基里内奥罗家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靠收保护费、洗钱、从法国走私和赌博为业,表面是一家旅游公司。我是他们的旅游公司的出纳,后来,这个组织因为分赃问题惹到了科西嘉人,旅游公司直接被血洗了。我是在那时拿到了枪,然后……”杀手用手挠了挠下巴,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想怎么用最简短的语言将那段从有大好前程堕落至毫无未来希望的艰难日子快速地描述清楚——他如何会不知道自己学生那敏感的、强大的、为他人着想的优越共情能力。
“所以你才认识夏马尔先生吗?那次……你受伤了吗?”纲吉突然问,他抬起眼睛,关切地看向杀手。
reborn神情划过一丝不自在,“咳,是也不是,伤么,很幸运,是擦伤,毕竟我只是个小出纳,当时刚好出去办事了,回来一看形式不对,直接从后门跑了。但我的父母因此而成了惊弓之鸟,母亲在那之后就想办法回去了热那亚。”
“他们……还在吗?”纲吉仔细观察着杀手的神色,“你还没说怎么认识夏马尔先生的呢。”
“死了。”杀手简短地说,这恐怕是比较艰难的一部分,他收敛了神色,言简意赅地概括道,“出海遇难。我因此认识的夏马尔,他也尽力了。”
纲吉没有继续问是怎么遇的难,但听上去并不像是自然灾难。
“从那以后我就走上了gunan的道路。一个hitan要闯出名声并不难,夏马尔帮了忙,然后我又被引荐给了九代,替彭格列干了几次活,生意就源源不断地来了,有了闲钱后我就开始旅行和继续学业,函授嘛,那时候还是有含金量的。包林就是我在那时候用的化名——这段自由的日子直到我被伽卡菲斯找上门为止。”
杀手说完后,拿起还热着的咖啡慢慢啜饮着,脸上的神色因为品尝到了自己学生的手艺而颇为放松。
长久的沉默在纲吉与小家伙间弥漫开来。
尤其是小家伙,他的神情几乎是带着困惑的,又因为感受到了纲吉沉重的心情而不敢吱声。
“现在看来这些都没什么,我喜欢枪,也喜欢hitan这份职业。我猜有部分受到了成长环境的影响,但骨子里,也许我就是享受着那种生活。
你会发现世界上绝大多数数学家身上都带着些疯狂的因子,大多会转行去研究别的东西。对我来说,我只不过选择了研究人心。
如果你对数学有本质的认识,你会发现人心是一道不亚于证明1+1等于2的难题。人心充满着混沌,又从这些混沌中诞生了一切善恶与悲喜,只是我们所能观测到的样本不足以推演出一个能够被拟合的函数,否则……”杀手放下咖啡杯,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能窥测到成神之路也说不定。”
他低头看看小家伙,那小小的脑袋立刻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而扭过来,眨眨眼睛将疑惑的神色又丢给了他。
顺利接受到了小家伙的疑惑(他不明白纲吉为什么心情低落,毕竟在他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杀手柔声道,“没事,蠢纲……他没有你我知道的细节多——你来告诉他剩下的那些吧,慢慢地说。”他其实也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因为被突然揭穿,恼羞成怒训斥了小家伙。
小朋友其实没做错什么。
“?”纲吉有些疑惑,但是他的好奇心也被杀手挑起的话题重新挑起,这让他的忧郁神情消散不少,“小宝贝……?”
杀手坏心眼地故意告状道,“啊,你没反应过来吗?这小东西大胆的很……你不是恼怒我刚才凶他了吗?听听他说的,你也许会比我还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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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内容稍微有些……压抑。
请谨慎观看。
图一:西西里甘吉教堂地下室
图二:直到1970年还有在制作
卷三55「盛怒」
“呀?”小纲吉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提太多有关于他做手脚的事,但杀手狡猾地将最关键的部分含混带过留给了他。
虽然纲吉用温柔又耐心的目光看着他,但一探究竟的意思也很坚定,杀手又是当事人,小朋友明白自己很难蒙混过关。
他想了想,然后凭借自己的直觉果断地先认错,“对不起呀,纲吉。有危险,坏蛋。嗯……教堂,木乃伊的文件……小纲吉吹气呀,时间哗啦哗啦~火烧呀,纸就黄黄的,看不清啦,reborn,名字,renato,看不清啦。”
其实这段概括地已经很精确了,语言的顺序也完全符合常人的逻辑,显然杀手的严厉教导小朋友是听进去了,不过对不知前情的纲吉来说还是有些抽象。
“木乃伊…?文件?”小首领“啊”了一声,“reborn!是指你刚刚用像导游介绍旅游景点一样的随意口吻一笔带过的那个?被制成木乃伊的苦行僧的生平会以纸质文书的方式挂在他们被展出的遗体上方!”他恍然大悟,“居然……居然是在这么公开的地方吗?”他咬住了嘴唇又松开,“reborn是在被诅咒后,以彩虹之子的身份使用reborn这个名字的吧?但是现在恢复大人的身体后并没有改回原来的名字……小宝贝刚刚说什么,renato?那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