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者听了点点头,又仔细的为温南方探脉了一番,最后断言道:“这位郎君,依老朽看,您的身体并无大碍,甚至较之一般人的身体素质更强。您的心脏,亦无任何问题。”
“你确定?”温南方诧异。
“老朽行医多年,有些疑难杂症,或许因学艺不精,难以为病人治好。但为病人确认病因,这点本事,还是无人能及的。老朽可断定,您身体确实无恙。若您实在不放心,可再让别的医者,为您诊治一番。”老医者摸着胡须,十分肯定道。
“我当真无心疾?”温南方细想这几次自己的不适,面现迷茫之色。
“心疾?不可能。”
老医者闻言摇头,言之凿凿道:“您的心脏跳动节律正常,比一般人更为沉稳有力,无任何不妥之处。”
一刻钟后,老医者走了,留下温南方与青云青牛,面面相觑。
“主人,或许是那老医者学艺不精,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请喻大夫,来为您看看吧?”青云劝道。
温南方按压着自己的心脏处,感受了一番,轻声道:“现在,确实感觉它无甚不妥。”
“主人,是否因为这段时间,您太过操劳了,再加上您一直介怀舅老爷心疾之事,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主人您偶尔产生了这种感受?其实并无事,只是您太过草木皆兵了?”青牛揣测道。
“主人从不胡乱揣测,定是心脏确实出了问题,不然岂会有刚才那般反应?”青云还是不放心,执意要让温南方去请喻轻若再来诊治一番。
温南方最后拗不过青云,选了不惊动人的折中办法,自己去药房寻了喻轻若,让她为自己诊脉。
结果确实如先前那名老医者所说,温南方身体健康,无甚大碍。
喻轻若看温南方亲自来找自己诊脉,虽未诊出什么,但看在温南方乃主公第一得力人的份上,在他走时,很是会做人的给温南方包上了几副固气培元的汤药,让他的侍从青云与青牛两人带走,有空煎给温南方喝。
青云青牛,这才确定只是虚惊一场,彻底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与喻轻若道了别。
温南方则沉默了,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所居的院落,独自一人回了房。
当夜,温南方房里的烛火亮了一宿,至天明都未灭。
忽红与学武堂
夏日的阳光烈焰如火,昨晚大雨过后,地里的热气,终于被浇灭下去不少。
官道山路旁,也冒出了簇簇绿色的青苔,路边零星几颗歪脖子树下,偶尔撒下一些稀疏的阴影,总算能给人带来些许凉意。
一两百人左右的车队,正徐徐地在官道上行驶着,此车队前后两旁,护卫了不少部曲。
周围赶路的商旅以及百姓见了,就知此车队的人,来头不小,乃贵族出行,纷纷自觉避开。
忽红骑马,行于车队之首,她身后,还跟着五六名,年岁约在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男女,这些少年男女,年岁虽不大,但观其行事及神态,具都显的成熟且稳重,不似这个年纪的人,该具有的气韵。
“忽红,你带的这些孩子,看着真不错。”比列骑着马,与忽红并驾齐驱,官道上闲杂人等太多,他一直在左右视察周围情况,此时目光瞟到那跟在忽红马后,行走了近三个时辰,依旧腰板挺直,未见丝毫疲态的少年男女们,不禁开口夸赞道。
“这是自然,他们六人,可是学武堂里,最出类拔萃的孩子,若不是如此,我怎会带上他们,一同去面见主公?”忽红说着,脸上浮现出些许得色。
忽红在这半年养伤的时间里,全部心神,都耗在了提升自己的文学知识,以及管理学武堂之事上。
学武堂的这些学子,此前皆是流民孩童,林府收容他们后,不仅供他们吃饱穿暖,更是派人教他们习武学文,因此,这些学子对林府的感恩之心,已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这些学子以前是流民孩童,吃过苦,挨过饿,也就越发珍惜现在能习武学文的机会,皆都刻苦好学,从不言苦累,就为能一朝成才,好报得林府对他们的活命栽培之恩。
忽红管理这些学子,用了林知皇教给她的全军事化管理的办法,此管理法,忽红经过实操,已运用的得心应手。
如今忽红带上路的这六名学子,就是为林知皇准备的。
这六人里,有四人性别为女,正好可从小培养,以后可编入护卫主公安全的青雁军,贴身护卫主公的安全。
“看着他们如今这般模样,倒不枉大娘子当初借款,也要开办学武堂了。”
“其他孩子呢,如今谁在带?”比列好奇道。
“交托给胡五了,他那次伤的太重了,还得修养半年才能好。正好留在郐县,管理学武堂。”忽红答道。
“忽红,你这次去,主公该给你安排职务了。”比列感叹道。
“比列叔,别惆怅了,你的能力,主公都看在眼里呢,你此次驻守郐县有功,此次去离仙郡,加官还能少了你的?”
比列和忽叟以前同为林府部曲统领,因此,比列常来忽叟院子里找忽叟喝酒,忽红可以说是比列看着长大的了。
忽红对比列,是很尊敬,将他当长辈待的。
比列闻言摇头:“叔可不是在惆怅这个,是在想你爹呢,你爹和大郎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爹此时要在,看你如今这般出息,估计比看见你嫁出去了还高兴。”
忽红撇嘴:“那老头精着呢,能出什么事?不定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护着大郎君,苟着呢。以前主公的势力只在郐县,派人出去找,到底人力有限,如今主公已正式登位郡守,该是能查到那老头子和大郎君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