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方与林知皇在凉亭中两两对望,清风拂过,一丝带着体温的淡淡檀香拂过温南方的鼻端,亦幽幽钻进他的心底。
在不远处警戒的花铃,远远见温南方星眸半垂着,其人如玉,认真挚诚的注视着身前一身火红劲装主公,主公亦是笑靥淡柔的抬首注视着温南方,两人停下对话,在凉亭里对望,好似一道明丽的风景。
花铃注意到这如画的一幕,疑惑地眯起了眼,直叹温南方和主公之间的情谊,当真是深厚,她若想后来居上,看来得更加努力才行。
于是,整个青雁军的士兵,在接下来的几天,被花铃这个统帅,操练的那是死去活来。
时间如水,转眼过去月余。
离仙郡郡城,城内外行人拥攘,清水撒道,商旅辐辏,街道繁华,一眼看去,货摊琳琅满目,客栈茶楼林立,一派安乐的景象。
离仙郡最大茶楼,留仙楼,此时正人声鼎沸,说书先生在堂楼最中央的围台上,正中气十足的讲着花木兰替父从军,最后立下汗马功劳,被朝廷授官,最后却因怕女子身份暴露,拒官归乡的曲折故事。
这故事,林知皇讲给温南方后,温南方在编写故事时,又亲自做了极具目的性的改编,故事情节听来更加惊险刺激,也着重体现了女子当兵的艰辛,与女子也是心怀家国的主旨。
此故事题材太过新颖,与时下主流的男女花前月下相恋,再私奔的故事,有很大不同,这故事里的人物家国情怀,保家卫国,誓死捍守身后百姓的高尚情怀,是普通百姓在平时知道,却完全没有切身感受过的事。
因此,此故事一出,立即风靡整个离仙郡,反响比林知皇预计更是热烈。
潜移默化的故事
“好!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留仙楼的说书先生,讲完今日的章回,惊堂木一拍桌案,止了嘹亮的嗓子。
“这花木兰替父从军的话本,我从头至尾都听了三遍了,还是爱听。每到这个时辰,我不来这个地方坐一坐,听一听,就感觉浑身没劲。”一瘦高的力夫,拉住一边伙伴,满面兴奋地说道。
“这故事确实不错,听的俺热血沸腾,亦是想从军去平叛匪祸了。倒是想不到,花木兰一介女流之辈,竟比男子更加能忍苦耐劳,胸怀大义,悍不畏死,当真是奇女子也。”
“是啊,这花木兰就是当之无愧的为奇女子也!我们身边怎么就没有出现这样的奇女子呢?”
留仙茶楼的大堂里,两力夫讨论花木兰,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前来为他们续茶的小二,听了他们的谈话,也忍不住插上了一嘴,和他们讨论了起来。
“我们身边的女子,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出奇女子才有鬼了。”瘦高力夫见茶楼小二,上来搭了话,很是自来熟的转头就与小二聊了起来。
茶楼小二的消息最是灵通,见客人虚心请教,肩上抹桌的布子一撩,也不卖关子,立即便答道:“客官有所不知,这种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情况,在这离仙郡,以后怕都是要改了。说不好,日后,女子中,真能出现像花木兰这样的奇女子。”
“这话怎么说?”另一力夫闻言,也来了兴致,奇问道。
“咱们的准郡守,要在十日后,大办‘立夏’的庆祝赛会,参赛之人,不限男女,不限年岁,凡获得前三十名的人,都可获得丰厚的赏赐。获得比赛前三名的人,更是不得了,会获得准郡守大人的亲自授礼,这可是空前的盛事。此段时间,受各种话本故事的影响,就有不少城内的小娘子已经开始出门抛头露面了,此次这男女皆可参赛的赛会一出,女子们更是要不忿待在家了。”小二叹息道。
“女子能出门也没有什么。总闷在家里,啥事都不干,也闹腾不是?再说了,凭啥总是我们男人在外面劳苦赚钱,女子却只用在家相夫教子便可?我觉得女子可以出门,此事甚好。”
“就是,郐县听说过没有?听说那里的百姓,男女皆可出来做活,也没有男子女子不同的讲究,女子除了干体力活差些,那些缝缝补补,洗衣做饭的轻省活,做的比咱们男人可好多了!”
“是呀,这样一家有两个成年的大人,在外劳挣钱,男子养家的压力,瞬间就小了不少,如今看看郐县那里的百姓,竟是比我们郡城里的百姓,日子过的更加宽裕,如今的日子过得美的哟,神仙看了都要羡慕不已。”
小二却很不认同此话,不悦地抱怨道:“历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若女子也可在外抛头露面,容貌被人轻易看了去,女子贞洁有污了先不说,若女子们因为自己也可赚钱养家,而生了自大之心,以后再在不对夫君唯命是从,这可大大地不妙。男子在外劳作了一天,回家也没有人嘘寒问暖前来伺候,那家里,怕也不是畅快的去处了。”
两名力夫听茶楼小二如此说,很是不认同他此言,不由面面相觑,想不到该如何接他这话,一时都未回话。
小二却仍是不解气,逮着这俩力夫,也不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偷懒驻足在此处,义愤填膺的倒出自己这段时间,所遭受的苦水,大谈不绝道:“要我说,如今这些话本子也不好,就该禁了才对,受这些话本子的影响,我那婆娘天天都开始想着如何往外跑了,还有我那些刚刚及笄的妹妹也是,总疯玩在外面,不到夜近黄昏,是不会着家的!当真是一个个的,都野了性子,”
两力夫再次没有接店小二的话,直接无视了他,两人又继续对谈了起来。小二见客人没有了与他闲聊心思,不悦的暗暗撇了下嘴,又跑去给茶楼大堂里的其他客人,续起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