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棚马车内,符骁此刻面目肿胀青紫,十分骇人,然神态却颇为平静。
符骁伸手,将帘子撩起一条细缝,向外探看,细细观察四周。
汪长源也在此车内,见符骁撩帘的手,光洁如玉,与其此时的面貌,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汪长源看了,不由目露痛惜之色,心里越发急切地想早早配出解药。
二郎君的容貌若不能恢复如初,可怎生是好?
“二郎君,我们此次进城,为何如此大张旗鼓?让这些部曲留在城外等候,岂不是更好?”汪长源是不赞同带如此多部曲进城的,这太过打眼。
符骁摇头:“不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郐县如今繁茂,有不少贵族出行路过此地休整,我们如此,并不显眼,继续用鲁家的路引出行便可。”
汪长源闻言,抚须道:“二郎君,您执意带如此多的部曲进城,可是在忌惮您的师兄温南方?”
变故陡生
符骁抬头,轻声道:“汪公,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是!我师兄温南方在此地,进入此城,我很有些不放心。若陡遇变故,我身份暴露,有这些部曲在,可即刻护卫我冲杀出城。在我看来,将部曲都带入城,才更安全。”
汪长源皱眉道:“二郎君,您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二郎君性子越发多疑起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符骁拉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向外看去,漫不经心道:“小心,总是出不了大错的。”
符骁拉帘向外探看时,月桥正好满脸兴奋的出得药铺来。
符骁眉宇皱起,立时便注意到了月桥。
符骁细瞧月桥的装扮,以及仪态举止,当即便看出她乃伺候人的丫鬟,而且是世家大族出身的丫鬟。
当即,符骁便觉得不妥。
符骁记忆力绝佳,他记得这丫鬟此前是空着手入的药铺,手脚利落,应是无病,来此药铺,定是帮主人家抓药的。既是如此,此时为何又两手空空出来?不见手提药包?
且这丫鬟还脸露兴奋之色在药铺里能遇见何好事?符骁眼眸微眯。
月桥出得药铺,路遇一老妪,正好看见满面喜色的她,笑着对她招呼道:“哟,这不是林县令府上的大丫鬟吗?出落的越发标致了呢!”
月桥听言娇笑一声,显然很是自得,这老妪认出了自己乃是林县令府上的大丫鬟,并夸赞了她。
月桥拿起大丫鬟的架子,对着老妪矜持的点点头,径直便往对面茶楼二楼雅间包房而去。
林县令府上的丫鬟?
符骁手指动了动,敲了敲马车窗棂,当即对车外的部曲头领卢德道:“刚那丫鬟与喻轻若一前一后进的药铺,此时出来,却并未带药包,恐知道了何,你带十人追上去,杀了她!若她死前还与谁有接触,皆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