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着,鲁蕴丹转首看向随边弘。
随边弘看着鲁蕴丹的伤处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冷静。”
“不冷静又能如何?手也不能再接回来,只能接受事实。”
陈长忠起身,抬了抬头,才将要滑落的眼泪逼回眼眶中,沙哑着声音道:“你若不想回去,便到我治下隐居。有表兄在,总归不会叫你没了下场。”
很显然,陈长忠不看好鲁蕴丹此次回去之后,还能无恙。
这是在留他。
鲁蕴丹苍白的薄唇牵起虚弱地笑:“不了,我这人权欲心重,喜欢将一切都掌在手中,悠然南山下,不适合”
“我这种人。”
帐内一时安静的可怕,就连蓝镓都停下了惶恐的悲哭。
陈长忠怒声道:“你就不能放下一些东西!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想抓住,才什么都抓不住!”
而随边弘则深眸看着鲁蕴丹不说话。
鲁蕴丹沉声轻笑:“但我出手了。抓得住是我的本事,抓不住,也是我命该如此。”
鲁蕴丹从陈长忠身上收回视线,看着随边弘的眼睛道:“我不悔。”
蓝镓扑抱住脸色苍白,却浑身锋芒尽透的鲁蕴丹,放肆地悲哭出声。
“主公!呜呜”
林知皇起军回返库州州城,同时发军去攻茁州
夜幕沉重地降临,天边最后一丝余晖如薄纱般洒落,缓缓被无尽的蓝黑色吞没。
微风徐徐拂过,带着一缕寒意,吹过树梢,让树叶发出沙沙的低吟。
林知皇抬头仰望,见深邃的夜空中,星光如明灯般点缀,闪烁着皎洁而明亮的银色光辉,眸中野心外露。
随边弘在这时从后方走来,林知皇听到动静回身,见是他来,缓声问:“鲁蕴丹醒了?”
“是。”随边弘肃声禀报道:“明日天亮便会启程,离开我营。”
林知皇颔首:“那这一路,就由聪渊代表本王护送他一程吧。”
随边弘对林知皇行下一个郑重士礼。
林知皇的成全,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亮挂在半空,洒下如银的亮光,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
齐氏签署的赔地协议与二十万两赔银刚到,林知皇便让大将梁峰原将暂押的四万五千余齐军放了。
关山衣带着这四万五千余齐军刚走出览州州城,朝廷所发的檄文便传到了他耳中。
“全速行军,回返茁州!”
关山衣听到这消息,低咒了好几声,扬声对周围的兵将下令。
同样收到这消息的林知皇大喜,召林婉娘进来问:“符惟依可接到了?”
林婉娘垂首:“胡五已经在新皇城外接到了她们。”
“她们?”
“符惟依还带了一个四五岁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