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者彪喝了口茶,忧心道:“环儿当初被大伯母送出皇城盛京,去往二弟所任官的小县郐县,我们几个叔伯都知大伯母的用意,却没有插手阻止,也不知今时今日,环儿怨不怨我们袖手旁观?”
林者棋仰躺在床上,好笑道:“啧啧,大哥,你想的可真多。大伯当时都是事后知道的此事,我们这些别房的叔伯,从哪里知道大伯母做的这缺德事去?我们知道时,人都已经送出去好几百里地了。”
林者彪道:“可环儿可能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啊”
林者棋闻言在床上笑的直打滚:“大哥你在这里玩绕口令呢?”
林者彪终于忍不住了,几个快步冲到床榻上,对着笑得直打滚的林者棋就是一阵猛捶:“你正经点!五弟,你再这样,等你说亲时,我让三叔给你找一个像大伯母钟氏那样的妻子!”
林者棋被锤,仍是大笑不停,然而在听到林者彪说的后面一句话后,顿时不干了:“大哥,你这就不地道了。我未来媳妇要是大伯母这样性格的精明女人,小弟我可消受不起,你可不能这般害我!”
林者彪又狠狠地锤了林者棋一下:“那你给我认真点,我现在是在和你认真地谈环儿的事呢。”
林者棋对压在他身上的大哥连连告饶:“你说,你说,我听着还不成吗?休要再提给我娶精明媳妇的事。”
林者彪见林者棋终于老实了,翻身下来,躺在他身边道:“环儿如今起势,手下掌兵已是超过六万数了,我们如今过来投效于她,又带有五千部曲,环儿自然不会拒绝我们的投诚。但我们这支林氏族人,能不能在环儿手下得重用,那可就说不准了。这可不就要看情分?”
林者棋立即道:“大哥,你在说些什么呢?环儿如今已是一方诸侯,你便将她当做往日你能见到的那些上位者看,什么情分不情分的?你当环儿是一般女郎呢?我们族人有用,就可得重用,无用,情分再多又如何?”
林者棋说着,又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你见过哪个上位者依着情分,就给某人高位的?啧啧,就算有这样的上位者,他这般任人唯亲,那高处的位置,这人又能稳坐多久?你希望环儿是这样的上位者?”
“大哥,你愿意投效这样的上位者?”林者棋说到最后,声音严肃起来,侧过头与族兄四目相对,抬手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外面,示意他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林者棋简直怕死了林者彪在这里肆意讨论他们那侄女,讨论别的也还罢,他们林氏这一支真心来投,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讨论了也就讨论了。
但在此处讨论他们那侄女嘛,那就得慎言了。此时此地,可不兴来几句贬低他们那侄女的话啊。
环儿除了是他们的侄女,更是此处的主人,林者棋真怕林者彪话赶话的,无意间就冒犯了林府君。
林者彪注意到了林者棋手势,反应也快,立即道:“也是,五弟此言有理。”
林者彪此话说完,良久后又叹道:“难怪大伯喜欢你,五弟你这人吧,看着甚事都不上心,偶尔来这么两句,还挺有道理的。”
“过奖过奖。”林者棋一点也不谦虚,安然受下此赞。
林者彪看到林者棋这没脸没皮的模样,霎时间又觉得自己高看五弟了,狠瞪了他一眼后叹道:“说来三叔做了我们这一支林氏的家主,你作为三叔唯一的嫡子,以后也是要继承家主位的了你这啧啧的毛病,赶快改了。不然等以后,你真做了家主,说话还总是啧啧啧的,像什么样子?”
林者棋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你看看二哥,就他那咳天真的性子,我们这些族兄弟,当初谁不是以为他一辈子就要在小县城里当县令过活了呢?”
“如今你看看啧啧二哥可真是有福啊,能生出像环儿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来,可真是羡煞人也。”
林者彪也叹:“是啊,二弟那人,我还以为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呢。倒是不想,二弟身为嫡长子,靠不上亲爹,竟是人到中年,有了女儿可以靠”
林知皇接见林者棋与林者彪,随边弘侧立
林者棋啧啧道:“一定二嫂聪明,才这般会生。大伯可真是有眼光,给二哥聘了这样一个媳妇。”
林者彪追忆道:“家里人都说大伯待二弟不好,任由继妻给二弟找了个面上好看,却实际助不上力的妻子。但要我说,大伯实际上疼二弟的紧,二弟在小地方当县令时,族中每年都有一笔钱秘密送到二弟那,我爹掌族中庶务,最是清楚不过了,那都是大伯掏的私房钱。”
林者棋闻言,默默给地族兄比了个大拇指,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水准。
这话要传到他们那侄女得耳里,那可太能搏好感了。
林者棋挤眉弄眼的给了族兄一个你可真会说话的眼神,而后道:“啧啧,大伯对二哥怎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小地方虽不如盛京繁华,但逍遥啊,身后又有我们林氏撑腰,二哥在地方上为官,谁人敢欺负了二哥去?”
林者彪瞪了林者棋一眼,无声用嘴型先骂了一个滚字,再顺着他的话说道:“大伯当时应该就是这般想的。”
林者棋接收到族兄的滚字,便再不和族兄开玩笑了,免得待会又挨锤,真心艳羡道:“啧啧,便是二嫂家道中落又如何?娶媳妇还是要看媳妇本人的素质才好,嫁妆这些个东西,都是虚的。改明儿我让我娘给我说亲时,就比照二嫂裴氏这样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