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钟玲媛此时还哪听得进马夫人究竟在说何,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许多事情,喃喃道:“她没疯?”
她怎么可能没疯?她中了异人蛊,此时应该完全疯了啊!
出兵库州?
斩杀了常王薛倾手下两名大将,攻下了库州一郡之地,得鲁王旧部大将,率八万大军折身相投?
这都是林知环所为?
她不是鲁王扶持的傀儡吗?哪能有本事行此事?她不是女子吗?竟还能率兵出征?空有一副美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的她,怎可能是马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人?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就算这马夫人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林知环,必然也还是他人的傀儡,是有人不方便显身于人前,才将她顶在前面的!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钟玲媛心里这般安慰着自己,九年前那道士对林知皇所下的批语,再次于她脑中炸响,凤傲九天之命,乱世之珠,定世之针,始圣也。
这句批语,难道指的不是她会嫁给成皇之人,而是她将为成皇之人?
不!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个空有美貌的人,如何能做那定世之皇?
马夫人就想将亲事给议成了,刚才不过故作佯怒,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钟玲媛的反应,此时见钟玲媛额汗直冒,脸色突然煞白,立即便知情况不对,忙扶住她关心道:“林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邻座的陈湘悦与其他贵夫人,一直在一旁看戏,虽然没听见马夫人与钟玲媛后面小声的耳语,但却将前面提亲的那几句谈话,听了个清楚明白。
一名正巴结着陈湘悦的贵夫人,见马夫人这般关心钟玲媛,便上前道:“这位夫人瞧着有些脸生,是才从下面地方,来我们新皇城的吧?”
马夫人以前在库州也算是地位颇高的女眷,但此时举家避难到了新皇城,便成了末流,此时被人当面问出这点,难免气弱:“是”
这名问话的贵夫人,此时可不是为了难为马夫人,而是想踩钟玲媛,讨好于陈湘悦,见马夫人气弱,咯咯笑了两声,嘲讽道:“这也难怪你有所不知了,你说的那位林府君啊,可不是这位林夫人的亲孙女。哈哈,你啊,想说这位的亲,那可就找错人了。”
马夫人一听此话,抬头诧异道:“啊,那林府君,还是个庶出啊?既然是庶出的,这位林夫人作为林氏的当家主母,还能做不得她亲事的主?”
周围看戏的贵夫人们听得此言,纷纷掩嘴,皆被马夫人的这话给逗笑了。
“想什么呢?人家林府君,那可是正经嫡出,你面前的这位林夫人嘛,却是林司徒的续弦,哈哈”
贵夫人笑毕,嘲讽道:“她啊,可做不得那位林府君婚事的主。”
钟玲媛与陈湘悦,狗咬猪,猪咬不赢
马夫人为人很是实际,听得此言,嗖的一下站起身,退离钟玲媛身边:“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夫人提点了。”
马夫人冒着得罪陈湘悦的风险,过来与钟玲媛搭话,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此时知晓了钟玲媛压根不能拍板决定林知皇的婚事,顿时就觉得晦气:“难怪林夫人总不接我的话茬,原是这个原因。这做人可真是不敞亮。”
马夫人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也有反过来踩钟玲媛,用以讨好陈湘悦的意图在里面。
马夫人是个实际人,今日特意送了大礼过来,给陈府老太太拜寿,为得就是结交高门贵妇,打入皇城贵人圈,用以钻营。
马夫人刚才会顶着众人的目光,凑过来与钟玲媛搭话,也是因为钟玲媛有价值,她想玩一出雪中送炭,让钟玲媛对她有好感,进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此时嘛,马夫人发现了钟玲媛无甚讨好的价值,立即便改了主意,决定剑走偏锋,借着踩钟玲媛,入陈湘悦的眼。
刚才陈湘悦身边太多人,马夫人凑不进去,此时嘛,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这里,她出头去踩钟玲媛的脸,鲁氏主母陈湘悦还能不记得她?
如此想着,马夫人变了嘴脸,愈发刻薄道:“林夫人行事真是不大气,道一句明白话,林府君的婚事我做不得主,很难吗?非得耍着人玩才有趣,怪道只能当继室了。”
陈湘悦闻言,快意的大笑出声,赞许的看了马夫人一眼。
马夫人被陈湘悦的这一眼看的飘然起来,知道这是拍对了马屁,就着众人的嬉笑声,更是来劲,继续拿腔作调道:“唉,有些人啊,就是上不得台面,便是当了正室夫人,说话做事,总也有股子小妾做派,这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鲁夫人,您说是不是?”马夫人含沙射影说着挤兑钟玲媛的话,趁势就黏上了陈湘悦。
陈湘悦见马夫人这个小地方上来的女眷,都敢公然踩钟玲媛的面子,更乐呵了,附和道:“此言有理,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说女儿肖母,这话是不假的。”
陈湘悦本就恼林者蕊对她儿子不上心,害死了她的儿,后又出了林者蕊在她大儿灵堂上,欲下药与她二儿苟合之事,更是对其恨入骨髓,只想将那不要脸的小贱人,剥皮抽筋,一泄心头之恨。
奈何这林者蕊到底是她唯一嫡亲孙子的亲娘,身后又有林氏撑腰,只能将其关入家庙惩戒。
陈湘悦的火气无处可发,便尽数向着昔日闺蜜钟玲媛而去,只怨她没有教好女儿,竟淫荡至此。
外人只知林者蕊是在鲁大郎君暴毙后,因为伤心过度,而自请去家庙为亡夫守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