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武奇当即嗤了一声。
符骁虽已不是主公,但齐武奇对符骁还是挺敬重的,恼怒道:“齐雅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初我们跟着她,从茁州出兵衍州伐蒋时,符骁就主动解了我们之间的主从关系。后面又怎会再行下作之事,利用我们来对付她?”
于弘毅道:“总而言之,此次我们正式掌兵后,齐雅对我们的暗中监视,应该会越来越松。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不用再这般战战兢兢了,兄弟们几个想聚在一起说个小话,还得搞这么一出掩人耳目,委实累人。”
齐绘琉笑:“可不是?可真是累人的紧。”
兄弟几个谈完正事,齐武奇玩闹之心又起,抬手拽了拽于弘毅的头发:“三哥这脑瓜子转的真是快啊,今日只听了这点外面的消息,就分析出这老些事情,啧啧,可真让人稀罕。”
于弘毅从齐武奇手中拽回自己的头发,看着他温和道:“四弟,皮痒了是吗?”
齐武奇摊开手,做投降状,但下一刻,便扬起一手的水,往于弘毅脸上淋去,而后大笑着游开。
于弘毅在几人中功夫最弱,齐武奇才不怕他能揍到自己,游到一边后,笑得很是嚣张。
于弘毅从嘴里吐出一口水,又抹了把脸上的水,转头就对齐方亚道:“二哥,上次你偷藏的那瓶百年梨花酿,是四弟偷喝的。”
齐方亚闻言立即转头,握着拳头就去逮已游出一丈远的齐武奇,咬牙切齿道:“齐——武——奇!”
“嗷——”齐武奇最终被暴怒的齐方亚逮住,按在浴池边狠捶。
于弘毅在齐武奇的惨嚎声中慢悠悠地游到两人身边,不嫌事大的继续在一边拱火,果然,齐武奇的惨嚎声,又拔高了一个调。
齐绘琉见到那边的情状,失笑摇头:“四弟就是不长记性,非要去惹三弟,还能讨得好?”
齐绘琉笑了会,转首见林知晖面无表情的在一边泡澡,游过去将手肘架在林知晖的宽肩上,含笑道:“五弟这是还在难受离别情呢?别想了,心情好点。多想想我们此次掌军后,就再也不用被圈在这里的事,是不是就开心了?”
林知晖抬眼,无奈道:“大哥,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会。”
齐绘琉眉峰扬起,锤了他脑袋一下:“关心你呢,还嫌弃上了?别想了,分开不了多久。”
林知晖被打的有些痛,无语的盯看齐绘琉。
齐绘琉哈哈大笑:“看什么?不爽打回来,别留手,大哥就稀罕你的拳头!”
林知晖遂明白齐绘琉这是战瘾又起了,就想和他打架,正好他乍然听到阿姊的消息,心里正乱着,也想发泄一番,立时就握了拳头攻上去,和齐绘琉你来我往的战成了一团,在浴池中溅出了更大的水花。
等兄弟五人在药浴池内胡闹出来,已是过去了一个时辰。
林知晖兄弟五人各住一个军帐,但军帐位置紧挨在一起,今日几日杀狼归来,又胡闹了一通,俱都乏困不已,便径直回了各自军帐准备歇下了。
林知晖与于弘毅分开时,抬头望了望夜空中点缀的几点繁星,轻声问于弘毅:“星光这么亮,如梦似幻,能是真的吗?”
于弘毅与林知晖兄弟多年,自然知道林知晖真正是在问何,转首对上林知晖的视线,也轻声回道:“真的星光亮的这么明显,夜幕挡不住了。”
一切混乱的猜想得到最终肯定,林知晖浑身一震,心脏发颤,指尖下意识紧缩。
于弘毅见林知晖克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了,朗声笑道:“五弟,知道你不愿和其他兄弟分开,但也适可而止,望着天空发何感慨?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兄弟几个一起练武,还能多腻歪一阵。”
林知晖也不回话,似乎被点破了心思不好意思,转身若无其事的对于弘毅摆摆手,大步回了自己的军帐。等林知晖脱鞋上榻躺下,翻身朝里的那一刻,冷漠的表情瞬变,透出难掩的震惊之色。
阿姊,阿姊我那柔弱的阿姊,如今竟成了逐鹿天下的诸侯之一?
这是真的,竟不是在做梦。
这
阿姊,原来这般厉害吗?林知晖想了想自己阿姊柔弱的模样,抬手捂了捂胸口,心脏在此时跟只被拔了毛的活鸡一样,于胸腔内哐当乱蹦。
当夜,林知晖的心脏,频率甚高的剧烈跳动,无论如何都平缓不下来。
我是被自家大姊给牛逼病的
翌日,侍从见林知晖久不起榻,只得硬着头皮出声唤他。
侍从连唤好几声,都不见榻上人有回应,立时心道不好,慌忙上前几步查看情况,这才发现林知晖早已是烧的脸颊通红。
侍从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去唤医者前来此处为五少将军诊治,又招来数名侍从进来守着林知晖,再不敢耽搁,亲自去通知齐雅此事。
林知晖迷迷糊糊的睁眼,头脑昏沉,视线模糊,隐隐约约看到自己榻边坐了一人,那人温柔的伸出手,探向了他额间,柔声问:“体热终于降下去不少,可还难受?”
林知晖昏昏沉沉间听到这声问,下意识将此时坐在榻边,着一身杏色锦裙,头簪牡丹玉钗
柔声问他话的女子,当做了亲娘裴菱雪。林知晖眼底浮出水色,抬手用力的攥住了附在他额上试温的手,引导着这只柔软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而后眷恋的蹭了蹭这只手掌心的温暖,轻声低喃道:“娘我难受”
齐雅一愣,还是第一次听林知晖唤她娘,更是第一次见到历来冷清的五子,这般依赖自己的模样,顿时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意儿,你这一病,倒是和平时不同了些,竟是和娘撒起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