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琅听得关山衣此言,再次思忖起来,低声呢喃道:“除开符骁,茁州与库州境内还能有谁,能将离仙郡的林府君把持成傀儡?”
金琅呢喃完,突然眸光一亮道:“鲁王昔日大将,花庆发。”
胡书听金琅提出此人,沉吟道:“这人前段时间发文投效那林府君了”
金琅快声道:“障眼之法而已。就是不知这花庆发将那林府君顶在前面,究竟是有何打算了。许是准备最后以嫁娶的方式,将那傀儡林府君手下的势力,再名正言顺的收回来,也说不准。”
“不然我委实想不通手掌三郡之地,又有八万大军的大将,会公然向那林府君投诚的原因。别说那林府君只是斩了薛倾两员大将,就是将薛倾也杀了,以花庆发如今手上的势力,也不该轻易投效林府君啊。”
齐雅听到这里,眯眼道:“如今本将军欲出兵谋夺的莞湖郡与骠敦郡,这两郡便由花庆发所掌。此前与鲁王合谋伐蒋时,你们也都见过那位大将花庆发,觉得他如何?”
关山衣断然道:“不会是他!花庆发这人掌兵之能虽不俗,做事也沉稳,是位人杰,却非是雄者。他的眼中全无野心。”
齐雅与鲁王合谋伐蒋时,两军同谋,鲁王派来的领军大将便是花庆发,关山衣与花庆发接触过不下一年的时间,已是将花庆发此人看透,这人只能为猛将,且安于为猛将,非是欲夺天下的雄者。
关山衣会投效齐雅,便是看中了她骨子里透出的野心,即使她乃女子,他也毫不介意。
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有能者为上,何管出身与男女?
林知晖旁听齐雅帐下谋士,议林知皇
关山衣此言一出,帐内几个谋士又以事论实的,讨论起花庆发的为人来。
齐雅对花庆发的感受也是如此,她未在花庆发身上,感觉到过半丝野心。
是花庆发此人城府太深,让人不可琢磨,还是真如关山衣所说,那林府君就是蓄谋已久,一直蛰伏在库州之侧,意在谋夺库州的野心者?
齐雅眉目微沉,细听帐下谋士对花庆发几人的讨论,越发在意起那横空出世的林府君。
“在那林府君发文将要出兵伐薛前,本将军对她的印象,一直是鲁王放在离仙郡占位的傀儡而已。”齐雅抬手抚上斜挂在腰间的鞭柄,蛇麟纹路的铁质鞭柄,触手生凉,让齐雅更能冷静的思考事情。
关山衣已辅佐齐雅近五年,一见齐雅这动作,便知她听进了自己的话,对那林府君起忌惮之意了。
关山衣最满意齐雅的,就是她轻易不会卸下的警惕之心。这也是他当初会折身投效齐雅为主的重要原因之一。
关山衣道:“所以属下才说这林府君是蓄谋已久。以前她不显山露水,以傀儡之名藏身在鲁王的强权之下,是因为她还没有积蓄到足够的实力。鲁王一朝倒下,她这才厚积薄发,显身于人前。”
“只看她一显身,便连斩薛倾手下两员大将,以极少的伤亡,拿下了库州浣水郡,便可见一斑。”
关山衣说着此话时,帐外的守兵正带着完成了试炼的林知晖五人进入了军帐。
打头走进来的林知晖将关山衣对林知皇的分析,听了个清楚。
已经长成的林知晖,再不是当年那个行事只凭一时热血的少年郎君了,如今的他,早学会了以冷漠掩饰情绪。
此时林知晖杀完饿狼,行入主帐听到谋士关山衣对大姊的分析,面色丝毫未变,只是握着枪柄的血手,暗自握的更紧了些,指缝间溢出少许还未干涸地糊状狼血,平添几分戾气。
端坐于上首的齐雅见到自己的五名义子浑身是血的行入军帐,暂时止了与几位谋士的谈话,立即慈爱的抬手将林知晖五人招至自己身前,忧心的问:“可有受伤?”
居长的齐绘琉代替众兄弟回道:“就受了些皮外伤,不碍事。”
齐雅松了口气:“那就好。”
齐雅细观几人的脸色,见确实不错,不像是受了重伤强撑的模样,略显疑虑道:“这身上的血”
“是狼血!”齐方亚笑眯了眼抢声回道。
齐武奇用半是玩笑,半是撒娇的语气埋怨道:“娘,您这回太狠了,饿了这些狼畜生好些天,就这么放出来试炼我们,您是不打算给孩儿们留全尸啊?”
齐雅也不嫌弃齐武奇脸上有脏污的狼血,抬手宠溺地抚了抚他的脸,不置可否的一笑:“你们都是娘亲自培养长大的,有几分本事娘还能不清楚?几头畜生若都解决不了,那也不配被称为人杰。”
齐方亚笑着将齐武奇挤开,把满是狼血的脸凑过去,争宠似的也让齐雅摸一下才甘心,眯着眼笑道:“畜生可不讲道理,可不管孩儿们是不是人杰,就看着肉了。娘可真是狠心,也不心疼心疼孩儿们。”
齐雅见齐方亚主动凑过来亲近,展颜一笑,抬手也抚了他的脸颊一下,摸了满手的狼血:“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就不用怕试炼。娘这般试炼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今日你们在娘这里吃了苦,等以后你们长到能独当一面了,就不会在别人那里吃苦,更不会轻易没了性命。”
于弘毅笑着道:“娘用心良苦了。”
谋士金琅在一边见主公与其义子相处的温馨非常,笑着奉承道:“主公与几位少将军母子情深,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金琅这话齐雅爱听,让齐雅眼底的笑意更浓,将每个义子的脸,都以示亲近之意的爱怜地轻抚了一下,等轮到排行居末的林知晖的时候,林知晖面无表情的往后避了避,扭脸避开了齐雅抚摸过来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