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都尉说着话,身体坐着未动,手上却一个用力,将被自己钳了手的祝常嵘重重地推了出去:“还以为我会站着任你出气吗?”
尚处在震惊中的郡守祝常嵘,被方都尉猛然推出,砰的一声撞在了桌案上。
祝常嵘腰背被撞,手忙脚乱的扶住桌案,才勉强没摔到地上,站稳身形后,腰背处传来的钝痛,让其疼的龇牙咧嘴。
顾郡丞见状,赶忙去扶郡守祝常嵘,含怒质问方都尉道:“方斓扬,你这是打算将事情做绝了?”
方都尉收了笑:“那也是你们先将事情做绝的!”
顾郡丞:“你!你别不识好歹!”
方都尉见这两人还在装蒜,爆粗口道:“滚你娘的,老子设宴讨好林府君,你们俩倒好,通都不通知老子一声,便安排了刺客,准备在这宴会上刺杀林府君!这是准备故意将老子也拖下水,只能和你们站在一边去投奔薛倾?”
郡守祝常嵘缓过那股疼痛劲后更怒,咆哮道:“还不是你执迷不悟,非要投效那女郡守,我们才出此下策的!我们这是看在多年相处的情分上在救你!你个蠢驴!”
“放屁!你再敢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将你的牙,全给你扇了?”方都尉脸上露出悍色。
郡守祝常嵘在刚才就见识了方都尉的无所顾忌了,此时见其脸色如此,止了声,忍下怒意,准备换怀柔策略:“本府君刚才气糊涂了,说话重了些。登高,你再仔细想想,那林府君,不过是一女流之辈啊?她能成何事?我们此前开城投降,乃保命之举,此时性命已保,该是思考退路的时候了啊?”
顾郡丞也紧随其后劝道:“常王马上就要带兵攻过来了,我们只有取了那林府君的头颅献上,才能平息大王的怒火啊!”
方都尉腾的一下站起身,咬牙道:“滚你娘的!少他娘的说废话,老子只问你们,想在老子开设的宴会上刺杀林府君,是不是想着,成功了大家一起投常王,失败了就将刺杀的事,全数栽在老子头上,在林府君那换得活命?”
顾郡丞闻言眸色一闪,明显意外自己一直认为乃莽夫小人的方都尉,竟然能想明白这点。
郡守祝常嵘慌忙解释道:“登登高,你这是何话?我们几人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怎会如此行事,算计于你?你真是多想了!”
顾郡丞也立即道:“我们这不是看你宴请林府君成功了,才顺势而为的吗?你又不同意刺杀林府君之事,我们想着这是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才瞒着你”
“滚你娘的!”方都尉暴喝:“真当老子是蠢驴,任你们摆弄呢?”
“林府君是女流之辈又如何?老子还真就看好她了!薛倾那个猪狗之徒,连如此提拔他的鲁王,都能说杀就杀不算,还亲手杀了自己与鲁王有血脉关系的嫡子女!简直令人发指!”
“这种出身卑贱,狼心狗肺的狗杂种,你们要投效就去投效,别拉上老子一起!”
祝常嵘道:“登高!你”
方都尉暴喝:“滚!再不滚,别怪老子连面子情都不顾,遣人将你们甩出府去!”
顾郡丞面露难受之色,道:“登高!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就如此对我们?”
方都尉侧首看向顾郡丞,低声道:“要不是看在我们有十几年的相识之情的份上,就凭你们今日做的事,我会替你们瞒着林府君?别他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快滚!”
“登高!我”顾郡丞还想打感情牌,但方都尉耐心已是告罄,径直招呼心腹进来,将祝常嵘与顾郡丞两人,给轰出了府去。
夜里方府发生的这场争执,第二日便被随边弘布在暗处的影使,给详尽地传回了消息。
浣水郡,郡守府,书房。
林知皇听完随边弘汇报来的消息,莞尔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昨日为何没有遭遇刺杀呢,竟然是方都尉为本府君解决了。”
温南方问:“主公后续打算如何做?”
林知皇侧首道:“以郡守祝常嵘和顾郡丞为首的祝氏与顾氏这两大世家,是不能再留了,本府君可不想之后与薛倾交战时,后方再生乱。”
随边弘与温南方闻言颔首,显然很是赞同林知皇此话。
“至于方氏嘛,再看看,若当真无异心,能用就用。方都尉这人,目前看来,可真是一片丹心向着本府君啊哈哈”
林知皇说着说着,不由发起笑来:“竟是连嫡子都献来讨好,这让本府君怎好拒绝他的投诚之心呢?”
“主公!”温南方的这声主公略显无奈。
“主公!”随边弘的这声主公则略显气急。
林知皇见两人如此,摆手笑道:“昨晚本府君听临河说了,你们就别多想了,昨日收下男宠,不过乃权宜之计,如今本府君年富力强,于子嗣之事上,尚还没有打算,你们莫要在此方面操心了。”
随边弘与温南方见林知皇在对待男女之事上,态度如此坦然,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羞赧之态,皆有些怔然。两人怔然后,再仔细想了想,未再说何。
这毕竟乃主公的私事,只要主公有分寸,不色令智昏,他们倒真不好过多插手。
就是不知怎地,温南方觉得心里有些堵的难受。
而随边弘嘛,则是觉得林知皇养面首,反是林知皇吃亏了
随边弘是个不喜吃亏的人,自家主公吃亏,他就更不肯了。
林知皇将话说开,自觉已安抚好了自家两名顶级谋士,又开始谈起别的事情:“花庆发那边,只有曲氏兄弟辅佐,到底差了些。本府君想将你们之中一人,派去辅佐花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