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花庆发这下,算是光明正大的投效于本府君了。花庆发过了明路,后续他不论是配合我军前后夹攻薛倾,还是本府君对他作其他调度,都有了名目,倒也不会让他人多想了。”
随边弘慵懒一笑:“此策能成,主要还是薛倾此人太过小瞧于您,才会这般轻易中计。包括薛倾手下的那些谋士,此时都还只当您是女流之辈,成不得大事。必是他人推在台前的傀儡呵”
江越河摇头大叹道:“杜杨耀与广德卓率两万援军驻守浣水郡,而主公不过月余便连斩两将,攻下浣水郡,竟还不能让他们正视主公之能这可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温南方淡声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主公是女子,他们看不起女子,不认为女子能有一番作为。”
“他们看人,并没有以能力和事实去区分他人的才能,而是浅薄的以性别和身份,这种粗陋的评判标准,去评判一个人能力几何。如此这般,也只有亲自去坑底走一遭,摔得头破血流,才能醒醒神了。”
随边弘笑:“师弟你锐利的言语,不用在师兄身上的时候,还是格外动听的。”
温南方淡然一笑:“师兄过奖了。”
林知皇摇头失笑,这对师兄弟,好起来的时候互相捧场,不好的时候嘛,那损人的话,也是不留余地的往对方身上砸的,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一时之间,殿内众人,俱都好心情的笑开了声。
林知皇这边万事皆顺之时,远在晋州新皇城的林氏家主林阳全,在鲁府派来的管事离府后,怒火冲天的扫落了满案几的书卷。
“鲁氏!欺人太甚!”
林阳全接离仙郡来信,手抖
杨管事见林阳全如此动怒,不由开口劝道:“家主,莫要生此大怒,仔细伤了身体。鲁氏让林氏带头捐军饷,捐赠便是,钱财不过乃身外之物啊。”
林阳全怒意难遏:“我岂只是为了那些银两生怒?”
“鲁氏让我林氏带头捐军饷,这是让我林氏当出头鸟,去得罪其他世家呢!”
杨管事不懂这些政治上的弯弯绕绕,闻言不敢再劝,怕引火烧身,便开口询问道:“家主,可要寻蔡门人和张门人前来书房议事?”
蔡门人和张门人是林阳全收的幕僚,这两人最得林阳全重用,平时有何大事,林阳全都会招他们来书房一起议事,商议对策。
“去吧。”林阳全深吸一口气,收了怒色,挥手让杨管事下去唤人。
片刻后,蔡门人和张门人来到书房,林阳全将事情大致给他们说了一遍,问两人可有好策,应对此事。
蔡门人闻言后很是不解:“林司徒,您与鲁氏是亲家不假,但也不必如此相帮,直接回绝此事便可,何须如此纠结?”
林阳全沉痛地闭眼,他又何尝不想这样,都是那逆女竟然与清平门的异人有所勾连,准备以邪物暗害鲁相国,还是因为那种见不得人的理由,林阳全此时只想想此事,便羞怒难当。
他怎么就养出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来
林者蕊以邪物暗害鲁相国之事,鲁氏一族帮忙掩护,将这事一同栽赃到了温氏一族头上
这之后,林氏与鲁氏,可不再只是单纯的姻亲关系了。
鲁氏如今握有林氏的软肋,林氏只要不想落得个被全族治罪的下场,便只能听命于鲁氏了。
那温氏被治罪,还有实力逃出,林氏实力不如温氏,可没有如此多私兵,与整个朝廷相抗衡。
一旦与清平门扯上关系被治罪,那就真是灭族的下场了。林氏,算是彻底受制于鲁氏了。即使林氏的外孙,以后会继承鲁氏,林阳全也不愿再让鲁氏如此吸林氏的血。林氏,绝不能败落在他林阳全手里,不然,他便是死,也无颜去地下见列祖列宗了。
蔡门人与张门人见林阳全突然沉默不答,对视一眼,俱都明白过来,林司徒这是有软肋,捏在鲁氏手上了。
张门人也不问主家究竟是何软肋被人所捏,只就事分析道:“如此,这事便不好推脱了。”
蔡门人皱眉道:“林司徒有软肋被鲁氏所拿,就怕鲁氏以后变本加厉,一直拿此事逼迫林氏就范啊。林氏一直这样受制于人,前方恐不是明路了。”
林阳全恼火之处,就在于此了。
此事刚出时,林氏已是拿了五千余精心培养出的部曲,以去平息鲁氏的怒火。同时,也有拿这些私兵,向鲁氏买平安之意。
确是不想,鲁氏好处都收了,却不是事了,而只是刚开始。
林氏如今,已然成了鲁氏的狗,而且看鲁氏对他们林氏的这种用法,分明是准备用过即丢了。
“你们可有好的对策?”林阳全凝声问道。
蔡门人见林阳全不具体说是何软肋,捏在他人之手,就知此软肋必不可解了,干脆道:“离开此处!趁林氏如今还有母金,投奔其他势力吧。”
林阳全一怔,神色沉静下来,明显思索起此道是否可行来。
张门人道:“在下记得林司徒有一嫡亲孙女,如今在茁州离仙郡为郡守?”
林阳全摆手道:“本司徒那孙女,是早前鲁王为掌离仙郡,扶植出来的傀儡,如今鲁王被薛倾所杀,薛倾也自立为了常王,我那孙女也不知又做了谁的傀儡,如今竟是发文痛斥薛倾叛主,要率军去攻薛倾,这可真是”
林阳全在盛京知晓了这些消息,对嫡长子一家的处境,已是有了最坏的打算,他这段时日脾气火爆,也有此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