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溪回忆自己所看的那份卷宗,分析道:“娄杭此前会被湾县县令所骗,更深层次的原因,应该也是想展露自身才能,以期找到庇护者,让机关术这门手艺传承下去。娄氏一门应该也是没办法了,再精妙的手艺,若是总不见天日,又如何赚取银钱生存呢?学习机关术所需用的材料,可并不便宜。娄杭当时应该是才出师门,涉世未深,碰上外表看着憨厚的湾县县令,也就相信了对方。”
林知皇点头,梁峰溪真是不错,自己不过点了她一下,便立即能一通百通。这就转换思维模式,懂得站在他人的立场角度去看事了,孺子可教。
林知皇与梁峰溪谈话间,花铃已是将娄家人送出了县衙,再回返了。
“主公,娄家人已全部送走。”花铃回禀道。
林知皇问:“可有让如影随形处的影使暗中跟上他们?”
“已安排妥当了。”
“嗯,那便不用多管他们了,只要他们没有性命危险,便不用再回禀。”
“诺。”
春夏此时进来通禀,温参军在门外请见。
林知皇听说温南方来了,便让梁峰溪与花铃先退下了,与温南方谈政事。
温南方进入书房,对林知皇行礼后,径直便向她禀报了这段时日统计出来的敌军武器储备,以及近期全军消耗粮草的情况。
林知皇见一切数据都正常,粮草消耗也在可控范围内,便问温南方:“本府君这段时日强制封城,城中百姓可有怨言?”
温南方淡声回道:“并无。您前段时日判决湾县县令与苏县尉之举,让湾县城中百姓对您敬爱有加,此时封城,他们大多数人都以为您是防止郡城那边突袭来攻,才会如此。”
“再加上您近日改判了多起由湾县县令判决的冤假错案,城中不少百姓对此事感激涕零,已是自发的为您立起了长生牌位。湾县城中的这些百姓,如今是寤寐求之您能赢了与郡城的这场战,只求您能长久的成为此处的掌权者。”
林知皇闻言颔首:“只要没因长久封城,激起民怨便好。宣导安民之事繁琐,聪深你又要兼顾统整粮草与兵械之事,这段时日辛苦了。”
温南方唇边浮起一丝淡笑:“能为主公分忧,乃南方分内之事,何言辛苦?”
林知皇轻笑,初时相遇,温南方言语锋利,可是让不少人都吃过瘪,其中就包括她这个主公。
如今随着年岁的增长,温南方的行事言谈,变得越来越沉稳了,在细致处,更有敏锐的观察力。如此,将一些安抚民心的事,交给温南方去做,林知皇也分外放心。
两人间正事谈毕,便闲聊起来,林知皇将娄氏一门的事,与温南方简单的说了说。
温南方听后,颇有些惋惜:“属下现在倒是有些明白王氏一族明明是靠匠工起家的,却非不让师兄学匠工的原因了。这信任一事,亲人之间都难说,又何况是陌生人呢?机关术者,确实容易被灭口。”
林知皇叹道:“是啊,这也导致了,机关术者越来越少,委实难寻啊。”
温南方在与林知皇闲话间,细观了她脸色片刻,见她眼下略微有些青黑,剑眉蹙起:“主公近来可是太过劳累了,为何眼下青黑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