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枫一见她赔罪给自己多的那套新衣,完全就是主人鲁蕴丹的尺码,当即便心情大好,以为是她记挂着鲁蕴丹,想送亲手做的新衣给鲁蕴丹,又羞于直言相送,才会用此方式。
常枫将自己换下的脏衣,抛之脑后,穿着新衣,又带着她亲手做给鲁蕴丹的新衣,喜笑颜开的走了。
常枫这套换下的附有脏污地部曲统领服制,便落到了唯园。而后,她又费了一番心计功夫,才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唯园内的丫鬟仆妇,将这套服制谋到了手里。
后面,符惟依又花了近百个寝殿夜间独处的时候,对着烛光,将这套部曲统领服制改做了合身自己身材的衣物,务必穿上时,让人瞧不出破绽来。
“站住,何人?胆敢夜间在皇宫内疾行?”皇宫内巡防的禁卫军统领何伟在手下兵丁的通知下,赶到此处,呵斥住奔跑疾行的符惟依。
符惟依掏出畅行令符,沙哑着声音道:“鲁相国有大事命我即刻通禀天子。”
符惟依此时本也是再难支持,踉跄两步,做气竭状,一时难以高声回话。
禁卫军统领何伟乃是鲁蕴丹的人,自然认得鲁蕴丹身边亲卫部曲统领的服制,何伟喝止住人后,注意到夜间犯禁的人身上所着的服制,连忙上前扶住来人。
符惟依被人搀扶住手臂后,从怀中掏出畅行令符,沙哑着嗓音对禁卫军统领何伟小声道:“大事不好,相国遭人暗算,如今已身受重伤,快带我去见天子,相国昏迷前,有东西让我亲自转呈给天子。”
禁卫军统领何伟闻言大惊,转头仔细打量符惟依,在印象里,自己并未在鲁相国身边见过此部曲统领。
符惟依见禁卫军统领何伟仔细打量她,清秀地眉目一煞,露出狠厉之色,抬手将鲁蕴丹独有的畅行令符又举至何伟眼前,沙哑着嗓音呵斥道:“还愣着作何?还不速速带我去觐见天子!耽误了丞相大事,你如何担待的起?”
禁卫军统领何伟让手下人挑灯过来,确认了畅行令符确乃真品,又想到了在亥时时分,慌忙冲进皇宫,往东面宫殿而去的丞相府车驾,顿时信了符惟依所言。
何伟想到鲁相国遭刺,大惊失色,只觉新皇城的天又要变了,再不敢耽搁,连忙夹携起脚下虚软的符惟依,向天子寝殿奔去。
“开门!臣下有要事相报于天子。”禁卫军统领何伟夹携着力竭符惟依快冲到天子寝宫门口,高声朝殿门内疾呼。
禁卫军统领何伟疾呼了三四声后,天子寝宫内燃起宫灯,不消片刻,宫殿内灯火通明起来。
贴身伺候天子的李常侍带着小太监快速从内打开宫殿大门,将禁卫军统领何伟以及他夹携的符惟依,引进宫殿内。
天子闻楔钰此时已是披了寝衣,神色不安的被两名小太监扶着,走出了寝殿,急声对快步走入的禁卫军统领何伟问询道:“何统领,发生了何事?何故深夜疾呼?”
天子闻楔钰经历了几次朝变,早已吓的犹如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会等闲视之。
符惟依见到天子,推开夹携着她的何伟,抢先一步跪下,高举鲁蕴丹的畅行令符,沙哑着嗓音哭声答道:“陛下,大事不妙,鲁丞相今日在鲁府遇刺,已是”
天子闻楔钰乍然听到此消息,惊得向后倒退两步,他身边伺候的李常侍连忙扶住他。
周围人闻言,亦是倒抽一口凉气,在场之人,无一不是鲁蕴丹的人,乍然听到鲁蕴丹身死,俱是慌了神。
就连禁卫军统领何伟也是面露惶恐,何伟刚才只知晓鲁蕴丹遇刺,倒是不想,鲁蕴丹竟是已经身死。
符惟依哭咽了两声,又含泪哑声对天子闻楔钰道:“鲁丞相临终前有重要的话交代,让属下单独呈给陛下,陛下还请移步。”
天子闻楔钰
唯园,偏殿。
“聪远,对不起来世再见欠你的来世再还”符惟依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飘入鲁蕴丹的脑海中。
“依儿!”鲁蕴丹凤目大睁,骤然醒来,大汗淋漓的坐起身,完全不看在床榻前守候他的一众人等,逡巡四望,找寻符惟依的身影。
“相国,这里是唯园。符娘子刚才回主殿了。”常枫扶住鲁蕴丹,嘴里回着话,立即将医者招上前来,为鲁蕴德诊脉,再次确定他的身体情况。
各种记忆,冲入鲁蕴丹脑中。
“刚才”鲁蕴丹迟疑,抬手撑额,只觉脑中的记忆,分外的不真实。
常枫见鲁蕴丹如此模样,嘿嘿一笑,恭喜道:“相国,是符娘子。”
鲁蕴丹闻言,抬头看常枫,而后脸色大变,挥开为他诊脉的医者,翻身下榻,去拿挂在榻边的外衣。
“相国,符娘子是自愿留下的,她心里果然是有您的”
常枫以为鲁蕴丹是担心符惟依乃为人所逼,笑着开口解释,然而话还未落,后面的话语,便被鲁蕴丹凝声打断了:“兵符和畅行令符不见了。”
鲁蕴丹在自己外衣袖袋里没有摸到兵符和畅行令符,抓起搁置在案头的玉骨扇,径直便往殿外冲去,边冲跑边往身上快速的穿戴外衣。一息功夫,鲁蕴丹便冲到了主殿外。
“依儿呢?”鲁蕴丹急声问守在主殿门外的情姑。
情姑见鲁蕴丹墨发披散,衣衫凌乱的冲来,先是一愣,而后立即恭声答道:“符娘子此时正在殿内照镜。”
鲁蕴丹看了眼主殿内灯火倒映在门栏上的身影,胸膛中急跳的心脏终于回落。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