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三族老说到此,苍老的眼皮里蕴含了盛不住的水光,在满是纹路的脸颊上肆意扩开泪纹。
喻轻若闻言面色已是煞白,声音压制不住的微抖:“三叔爷,您可有解蛊之法?”
天子中此‘蛊’都束手无策,那主公呢?
喻三族老见喻轻若神色如此紧张,眯了眯眼,凝声道:“若丫头,你老实说,中此蛊的人,是谁?”
“”
喻轻若眼睫微抖的抬眸,认真的看着眼前水痕满面的喻三族老,闭嘴不言。
喻三族老沧桑的眼瞳中闪过洞悉之色:“那人应该极不简单吧?”
“这些妖道行事肆无忌惮,再是为求利益,却也是讲究天罚的。身负大气运者,他们即使为了某些利益,想诛此人,也是不敢亲自手染孽债的。‘异人蛊’便是这些妖道们,专门弄出来对付那些身负大气运者的蛊毒。”
“‘异人蛊’并不会要人性命,只会使人慢慢发疯,但尚留一丝清明在,与普通的疯,又迥然不同。”
“身负大气运者,皆乃能者,他们记忆错乱,痛不欲生,发现自己再难控制自己时。中蛊者,基本会在那偶有的清明时,不会放任自己再疯下去,多是自戕。”
“如此,这些大气运者乃是自戕,这天罚,也就算不到这些妖道头上了。”喻三族老说到此,语气中透出刻骨的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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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轻若从喻三族老的话里听出些话音,再次急切地凝声相问:“三叔爷,您如今可有解此蛊的方法?”
喻三族老缓缓点了头,面露伤色道:“玉照天子的事后,老朽便醉心研制解此蛊的方法,到如今确实略有所得。”
喻轻若闻言双眸立时大亮:“当真?那太好了,此蛊如何解?”
喻三族老叹了口气,抬手制止住喻轻若的兴奋,缓声道:“若丫头,你先别忙着高兴,老朽确实对此蛊略有所得,但并不是研制出了解此蛊的方法。而是专门针对此蛊虫,研制出了一种,可让中蛊人脑中的活蛊,陷入休眠的药。”
“此药并不能解此蛊毒,只能延缓蛊毒的发作,让此蛊虫不能继续在中蛊人脑中继续爬行作乱罢了,乃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要想解此蛊,必须在中蛊人后脑的红线还没完全延伸至脑顶时,将此蛊解了。”
“不然,中蛊人会因为脑中有‘疯子’的一份记忆而发疯,是为其一。其二是,等此蛊爬到了喜食的位置后,也会开始慢慢蚕食中蛊人的大脑,中蛊人最后就算完全疯了,也会因疼痛难忍而下意识的撞头自残。中蛊人最终多也是会自残而死。”
喻轻若闻言,凝眉细想了一下主公后脑的红线,还有一指的距离,才会延伸至头顶位置。
主公如今并没有出现因融合了疯子的记忆,而发疯的状况。
那主公的情况,应该还不算太糟糕,至少主公从未失智过。
这倒与三叔爷说的,因中蛊人多了疯子的记忆,双份记忆同处一身,而出现记忆混乱,导致发疯这点,并不吻合。
但主公又确实时常头痛难忍,这应该是蛊虫在脑中爬行所致。
这‘异人蛊’罕见且歹毒,主公的症状与三叔爷说的有出入,可能三叔爷还未完全弄透彻此蛊之毒。毕竟,三叔爷见过的中蛊人,只有玉照天子一人。
此时她用三叔爷的药,让那蛊虫先在主公脑中陷入沉睡,后面再去寻解此蛊的方法,此蛊不能再在主公脑中往上挪动了。
若它爬至脑顶,真正开始蚕食主公的大脑,那才是回天无力。
喻轻若想明白这些,径直向面前的喻三族老伸手:“三叔爷,药呢?”
喻三族老还是很喜欢喻轻若这名小辈的,见她如此不客气,也没有告诉他中蛊人是谁的打算,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再不勉强她,站起身,从身后半人高的黄花梨木柜里,拿出一支手掌大小的白瓷药瓶。
“这便是能让‘异人蛊’陷入休眠的药了。”喻三族老将手中的药瓶递给正眼巴巴看着他动作的喻轻若。
喻轻若一把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仔细辨认了一下此药的成分。
“你这丫头,还防着你三叔爷呢?到底是何人中蛊?能让你这么紧张且谨慎?”喻三族老见喻轻若此番动作,哭笑不得。
喻轻若将自己的不信任摆在明面上,理直气壮道:“任何药都是不能乱吃的,只要这药不是晚辈亲自所制,晚辈都是要辨别一番,用此药是否会对身体有别害的。”
喻三族老到底没忍住,抬起手杖,轻敲了喻轻若的脑门一下:“有别害的药,老朽能拿出来给你?”
喻轻若被敲的痛叫出声,但也确定了此药成份里,没有别害之物,手脚麻利的将此药,小心的收入了怀中。
喻三族老见喻轻若鸡贼的一声谢都不道,就将药全部收走了,撇嘴道:“一个月吃一粒便可,这瓶药有六十粒,可供五年之用。这五年内,蛊虫会陷入休眠,不再往中蛊人脑中上行,亦不会再扰乱中蛊人的记忆,不让其产生认知混乱。”
喻轻若闻言,再度向喻三族老伸手:“还有呢?五年时间哪够?我要更多的时间,去寻解蛊之法。”
喻三族老一把拍掉喻轻若伸来的手,略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当这药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呢,想要就能有?”
“这些药材极其难得,里面有一味药想必若丫头你刚才也闻出来了,乃蜂蛛的唾液,蜂蛛难寻,取其唾则死。其他的药材老朽就不一一说了,你想必也知道,药全部在这里了。这些药材老朽再收集个十年,才能有新的药制出。”喻三族老说到最后一脸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