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人,如今什么也没有,没有成年,亦没有没有兵马。齐氏若再倒下,他们连这搏命挣来的义子身份,也成了虚无!
方亚摸着下颚道:“娘到如今,被拿下了也不慌,原来是吃定主公不能拿她如何啊。如此说来,我觉得娘,挺厉害的。”
武奇怪叫道:“你不觉得齐雅恐怖吗?连自己家里的权势都夺,最后还因此给家里招来了祸患,若不是正巧主公逃亡来此,看出不妥,提醒了她,如今她就服完那些毒丹,成为真疯子了。”
绘琉没好气道:“娘也是被负心人骗了才会如此,她清醒时,对我们可不差,她只是想要孩子罢了。这么份执念,也被枕边人利用,来覆灭她的家族,也是可怜人。刚才她以为自己占上风时,也没想着杀主公和齐将军,也非是狠心人。”
林知晖与于弘毅未再说话,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色。
夜至,刺史府,议事殿。
刺史府的袁管事接到齐鸿章的命令,将议事殿外伺候的奴仆,都挥退了,闲杂人等,不允靠近。
符骁、齐鸿章、齐雅一入内,大殿的门,就紧紧的阖上了。
齐鸿章看着面前披头散发的齐雅,痛声道:“骁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齐鸿章不相信,他的小妹,会为了夺权,故意对爹下毒。
“是蒋幻威骗了我!”齐雅冷声道。
齐鸿章咬牙道:“小妹,你究竟有没有,帮助蒋幻威豢养私兵?一个男人,就真的能让你什么都不顾了吗?”
齐雅目光平静的看着齐鸿章不说话。
符骁见齐雅如此,冷眸微眯,眉尾挑起,寒凉的声音附上隐怒:“大舅,您错了,豢养私兵之事,姨母才是主谋。姨母,早就欲夺权齐氏。”
齐雅闻言,寒声而笑:“骁儿,为何你要来茁州?”
此处再没外人,符骁也无顾忌,直接将话说开:“您此前只想夺权,不想伤害自家人。而姨母您只是没想到,一直帮你、助你的蒋幻威,也会有夺权另立之心!”
“蒋幻威,利用了您的夺权之心,暗中做了许多布置,才有了后面的携兵叛逃!”
齐鸿章仰头哀啸一声,怒指面前的齐雅:“我就是傻子,竟连这些都看不明白!难怪你刚才说爹若是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清理门户,原来如此!哈!原来如此!”
齐雅抬手,强硬的挥开齐鸿章怒指向她的手,厉声道:“我就是不服!”
“爹年纪也不小了,阿兄你也不是能成事的!阿兄你那唯一的嫡子更是好,在外面拜了个隐世大儒做是师父,小小年纪就闲云野鹤起来,不愿归家!避世之辈,能成何事?爹竟然还想以后将齐氏家主之位,隔代传给他!我就是不服!”
齐雅面上全是狠厉,眼中却隐有泪光:“我齐雅为齐氏付出如此多,因为我是女子,就无论如何,都掌不得齐氏!我不要爹的宠爱!我要他的认可!”
最后一句话落,齐雅已是怒的眼眶充血。
符骁对齐氏之心
齐鸿章一掌挥向齐雅的面门,暴喝道:“所以你就对爹下毒?你是不是疯了!”
“世家娘子不便做的事,小时候你只要一哭闹,爹哪样没依着你?你年纪小,要玩骑马游戏,爹更是不顾身份,扮做马驹给你坐骑!爹手把手教你习武,手把手教你习字!亲自教育培养于你,你就是如此还报于他的?”
齐雅更怒,抬手隔开齐鸿章挥来的一掌:“那毒我问过,没有副作用,不过是让爹昏睡罢了!”
齐雅旋身踢落齐鸿章拄着的单拐,而后双手用力,将不良于行的齐鸿章,强按到一边的座椅上坐下,看着他恨声道:“齐家落到如今这地步,阿兄的蠢,才是罪魁祸首!你没资格教训我!”
齐雅此话落,不再理会暴怒的齐鸿章,将目光又落到一边,正冷冷注视着她的符骁身上。
齐雅清醒时便已知,这段时间,符骁已尽数接手了齐氏的一切内外事务,她兄长就是傻子,权势就这么眼睁睁的,给让出去了。
符骁再狠心点,她爹就真的危险了!
齐雅此时对符骁的忌惮,比对蒋幻威还深。
倒是不知她爹醒过来,面对齐家如今这局面,会如何反应了。
齐雅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嗤笑道:“骁儿,你这孩子,年纪小小,权欲之心,到是不小,不过短短时日,就掌了茁州齐家之势。不仅处理好了齐家嫡系和旁支的内乱,更是手段老辣的,将茁州城内那些对齐氏虎视眈眈的老牌世家,压制的动弹不得,你可当真是好本事啊!”
符骁一身白衣劲装,衬的原本玉白肤色,如同透明一般,甚至隐约可以看清里面淡青色的血管,伫立在殿中,犹如假人,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片浓浓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齐雅说着话,压迫意味十足的走至符骁身前:“阿兄他蠢,看不出你的真面目,你以为我也看不出来吗?”
齐雅弯下腰,言语笃定道:“你也在贪恋齐氏的权势!”
符骁抬眸,对上齐雅的视线,冷声回道:“但我不会以鸡鸣狗盗的方式,去取权势!”
齐雅一对上符骁的眼神,就看清了他眸中,隐含的蓬勃野心,立即反应过来,神色大变,退后一步,指住符骁,骇然道:“你你竟然!”
“你竟然不是要夺权齐氏!而是想掌权齐氏!你想成为齐氏之主?”齐雅看着符骁的眼神,犹如在看怪物。
“原来你是真想救醒爹,让他重掌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