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德!”舒孔儒郑重的在林知皇面前单膝跪下,心头是无比的震撼,他知道,知道他拜服的女主公非一般庸俗,但却未曾想过,这位女主公,不仅非是庸俗,更是心怀一颗真正为民之心。
舒孔儒置于左胸的拳,握的更紧,也无法平息此时所受的震撼,林知皇的这番言论,站看的高度之高,是他以前,从未触及过的地方,这瞬间,他只觉自己的眼界被前所未有的打开了。
温南方亦是如此,望向林知皇的眼神,越发克制难言。
林知皇不甚在意的颔首,亲自将舒孔儒扶起,调侃道:“卖这水车方子的事,便交给流清去办了,那些垂涎水车方子的世家大族和豪富乡绅,流清不必留手,要坑把大的才行。”
舒孔儒本也是跳脱的性子,见主公出言调侃,也立即收敛情绪,玩味一笑,信誓旦旦道:“属下定不辱此命,这事属下熟,定不叫主公吃亏。”
林知皇欣慰的点头,又转头对身后护卫的花铃点头示意。
花铃立即意会上前,递上手中一直拿着的卷轴。
林知皇接过卷轴,将此物递给舒孔儒,笑道:“还有一事,本府君要交给你去办。”
“主公尽管吩咐!”舒孔儒接过林知皇递来的卷轴,在她的示意下展开细看。
舒孔儒看了其上内容,大感震惊,不可置信道:“这是?”
一旁的温南方,见舒孔儒看了图纸后,手都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不由生了好奇,上前一步,也垂眸细看舒孔儒手中的画轴。
温南方见了卷轴上的内容,眉尾微动,知道主公这是又拿’仙界‘之法了。
林知皇眉目含笑的对上舒孔儒震惊的眼神,肯定道:“没错,这是制’纸‘的方法。”
“竹子竟能造’絮帛‘?”舒孔儒震惊过后,回过神,眼睛晶亮,其内闪烁的是,抓到金银的狂喜。
舒孔儒不懂林知皇说的’纸‘是什么,但这卷轴上的内容他是看懂了的,这明明是制作’絮帛‘方法啊,若是’絮帛‘能用竹子制作出来,这无疑是用石头制作出了金子啊。
在如今大济朝,纸张制作极其复杂,是由蚕茧抽丝织绸,剩下的恶茧、病茧等则用漂絮法制取丝绵,漂絮完毕,篾席上会遗留一些残絮。
当漂絮的次数多了,篾席上的残絮便积成一层纤维薄片,经晾干之后剥离下来,就成了可用于书写之物。
这种漂絮的副产物数量不多,这里还不将它称为纸,称为絮帛。
因其制作非常麻烦,乃贵重之物,所以只有士族贵人能负担的起这份开支。普通人用于书写之物,大多还是竹简。
林知皇拿出此造纸之法,无疑又拿出了一只能赚钱的金母鸡。
舒孔儒此时望向林知皇的眼神,炽热的都能将人给烧着了。
此物不唤‘絮帛’,唤’纸‘
舒孔儒的反应,完全在林知皇的预料当中。当初她没有将此法拿出,立即建造造纸作坊,其一是人力紧缺。其二便是,此物太过惹人眼红。
此造纸法并不如水车有门槛,基本是拿到方子,就可让人来做,且流通极快,并不如水车物大,难以运输,推广困难。
因此,只要纸张一造出来,开始贩卖,看到此物的人将会有很多。
如今正值乱世,人的道德底线,低的可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自身势力未成熟之前,拿出这种让人眼红的东西,无疑是找死。
当初才初掌郐县的林知皇,怎会做此蠢事。
林知皇认真道:“此物不唤’絮帛‘,唤’纸‘。”
“是!就叫纸。”舒孔儒显然以为此物乃林知皇手下能人所制,献于了林知皇,林知皇给此物命了名。
林知皇也不解释,含笑道:“本府君欲建造纸作坊,此事就交由流清全权负责如何?”
“主公信任,流清铭记于心!此事流清定不假于人手,亲自将此事办好,不让此法外泄。”舒孔儒郑重向林知皇拱手一礼,接下他正式投效林知皇后,林知皇首次交托于他的重任。
接下来,林知皇与舒孔儒和温南方三人,又细细商讨了造纸作坊的建造地,以及此后保密制作的方法,尽量让此物成为林知皇手上独有之法,不让其法外泄,可为其下势力持续生钱。
最后几人商定,造纸作坊,就建在离仙郡内各个竹林中,一是取竹方便,二是此处以后有较多的竹子运送进出往来,前来窥探之人,一时也难将竹子与纸的原料做联想。
而制纸的步骤,本就有四步,三人最后商议决定,每个制纸步骤,专设工人,工人的工钱会给的丰足,坊内决不调岗,每人皆只会其中一个步骤,且入内做工的工人,必须有五名离仙郡户籍的人做保,才能安排进坊做工。
若进造纸坊做工者,被查出乃别方混入者,那使此人做工者,进入造纸坊的五名做保人,会以协助奸细罪论处,五人连坐,交五百两罚款,驱逐出郡。若出现泄密者,以奸细罪论处,刺面,杖五十,流放千里。
三人商定好这些细项,林知皇又招来一名百长,将其拨给舒孔儒,让他率其下所统御的百余兵力,专门护卫舒孔儒今后的进出安全。
舒孔儒见林知皇对自己的安危如此谨慎,竟专门抽调百余兵力相护,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对林知皇的效忠之心,越发热忱,心里再是容不下他人了。
此时若有谁来问舒孔儒,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答案除了主公,再无他选。